霜白月光將二人身影籠罩在一起,地面上的兩個影子彷彿並蒂花,同穴而生同穴而死。
他抱着溫綺羅一步步走向另外的方向。
等到了客棧,輕輕剝開外面的衣衫,只見溫綺羅的肩膀、後背上都是一道道血痕,她身上本來就有劍傷,原本就要痊癒,卻沒想到再一次崩開,殷紅的血液將她的衣服浸潤濕透,濕漉漉黏在她身上。
溫綺羅闔着眼眸,江知寂為溫綺羅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番。
他靜靜坐在溫綺羅身邊,終是體力不支,昏倒在溫綺羅床邊。
溫綺羅的眼皮顫了顫,是被渾身螞蟻啃咬般的疼痛喚醒的,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令她雙眉緊蹙,想到了上一世臨死的時候,也是這般痛楚。
她睜開眼,勉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垂下眼眸發現睡在她身邊的江知寂。對方恪守君子之禮,趴伏在床邊,並未躺在她身側。
溫綺羅回想起廝殺的一夜,若非是江知寂一直若有若無護着,恐怕她早就死了數次。
疼痛令她臉色微微一改,而這個動作自然驚醒了江知寂。
四目相對,江知寂攥着溫綺羅的手腕,低聲道:“口渴了嗎?我現在去取水來。”
“那些糧食,可安然無恙運回去了。”溫綺羅下意識先問糧食的下落,她昏迷以後的意識沒有,因此並不知道糧食是否安然無恙。
江知寂聲音低沉悅耳,他坐起身子,笑着看向溫綺羅:“明明自己的身體都這樣了,還是很關心那些災民,你就不怕。”
“不怕,我死不死無所謂,但災民要活着。”溫綺羅乾澀的嘴唇扯出一個笑來,可這笑牽動渾身傷口,她低低咳嗽着,“你傷得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