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邊疆危機一旦解除,奪儲之爭也會進入白熱化,溫綺羅心中自有章程,很多事,躲是躲不掉的。
唯有面對。哪怕逆風而上。
事實上,待到江知寂聽了暗衛回稟明小郎君到訪溫府時的言行,確實如溫綺羅猜測,江知寂不會做賠本的生意,江家如今百廢待興,族學未立,還需要仰仗溫府的助力。
只不過,他的臉色微凜,溫綺羅的謊言一個接一個,每回都拿自己當擋箭牌,這可是另外的價錢。
這日晌午,溫綺羅正理着賬冊,只聽前院來報,是江府大娘子和三郎帶着禮前來,溫綺羅將賬冊合上,對紫珠眨了眨眼,“也是好久沒見知禮那孩子了。”
“女郎說的哪裡話,江家三郎也不過小您幾歲。”紫珠揶揄道。
溫綺羅微怔,到底是活了兩世的人,怎能把自己真當成了閨中少女,這話叫人聽了只覺是溫綺羅故作老成持重,隨即又復笑顏,“他沒有我得身段高,可不就是個孩童?”
此言一出,屋裡的女使都掩帕而笑。
另一廂,溫詩河也得到了有人來拜會的消息。從剛一入府,她便讓院里得力的僕從,跟在門廳,以防有什麼貴客臨門,讓溫詩河錯過了消息。得知來客是江府的娘子和小郎君,溫詩河壓根沒放在眼裡,索性來個不理會,連院子都未出。
好在有僕從得了溫綺羅的信兒,引着他們姐弟二人,徑直去了綺雪院。
他們遙遙見着溫綺羅一身月白綉銀牡丹的長裙,纖細的肩頸間飾以流蘇銀釧,垂髮髻上別著月牙銀簪,細潤如脂,粉光若膩。
溫綺羅瞧見他們,面上歡喜,忙命人奉上香茗點心,她斟茶的動作一如既往地溫婉,她眉尖輕挑,掠過檀香裊裊的茶盞,看向對面兩個神色拘謹的客人。
江知禮對比上回見時,年少的臉龐雖仍帶稚氣,卻難掩與生俱來的書生氣。他一襲玄青袍,腰間系著紋銀腰帶,側目垂眸時,眼裡滿是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