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詩河聞言,心中一動。
江知寂一介鄉野白丁不說,且家徒四壁,每年還等着溫府接濟度日。
若是能藉此機會,除了溫綺羅這個眼中釘,又能讓自己如願以償擺脫了這樁婚事,倒是一舉兩得。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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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綺羅的院中,滿目素色花架與青竹屏風相互映襯。
初春的日頭尚淺,紛揚的垂柳枝間,幾隻雀嬉戲而過,掀起草木微動,仿若一陣輕叩心門的悸然之聲。
清音立在廊下,披着淡青色的寬袖小袍,一副不安神色在眉梢繚繞。
他似乎徘徊許久,卻始終未踏進內堂。掌心因攥緊而微微泛涼,那些話堵在喉中,讓他猶豫不決。
是應言,還是緘口?
溫綺羅倚坐在正堂的榻上,思忖着火器改良的方子配比,撫將散落幾縷耳側青絲垂首理順。她的眉目格外寧靜,與周遭喧囂毫不相干,那清淺的眉眼映襯在昏黃的籠燈前,更添了一分疏離的氣質。
驀然,視線穿過半開的門帘,落在清音身上。
“在門前發什麼怔?”她眉目飛掠一絲不解,“夢綺花開尚需時日,只管交與白雪悉心照料便是。”
清音微怔,收回望向不遠處的心思,整了整袍袖,低頭進堂。
他施了一禮,那神色卻有些許凝重,“女郎,方才院外傳了些閑話。”
溫綺羅聞言,眸光微斂,“說吧,是說與我聽的,總不會我一念即碎。”
“女郎心性通達,只怕被有心之人作了筏子。”清音壓低了聲,只瞥了瞥四周,“方才,耳聞府內有人私議......女郎並非嫡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