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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溫綺羅返回蘭州之時,溫宅前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可但凡能引得人聲鼎沸的稀罕事,必與明小郎君脫不離關係。
清音眸色一凜,“女郎,我去與他說......”
溫綺羅卻擺了擺手,“府上熱鬧熱鬧也是好事。不可怠慢明家郎君。”
清音不語,只是唇微微緊抿,“女郎若無事,我便先回礦上,算着時日,商旅應是到京了。不知可有來信。”
溫綺羅知他素不喜明溪亭率真的性子,便輕輕頷首,“也好。只是勞你還未休憩一番,就又行趕路。”
“不妨事。女郎今日…也莫與他糾纏久了,好生歇歇才是。”
溫綺羅望着清音蕭寂的背影,無奈地轉身抬步邁入正廳。
只見滿院狼藉,下人們像沒頭蒼蠅般亂竄,而“罪魁禍首”的明溪亭正指揮若定,手裡還拿着一柄玉如意指指點點,儼然一副當家做主的模樣。
雕花梨木桌換了,博古架上的擺件換了,連牆上的字畫也換了,處處透着暴發戶的奢靡之氣。溫綺羅不禁扶額,這哪裡是裝扮一新,分明是來拆家的。
又見幾個下人正抬着一座一人多高的珊瑚樹往正廳里搬,那珊瑚色澤紅潤,枝繁葉茂,一看便價值不菲。另有幾個女使捧着各色錦緞擺設穿梭其中,忙得團團轉。
溫綺羅不禁扶額輕嘆:“這是將我溫府,當作你明府的別院來拆家了不成?”
明溪亭正指揮着下人將一尊白玉觀音像擺放在廳堂正中,聞聲回頭,見是溫綺羅,立刻眉開眼笑地迎了上來,“師傅!你回來啦!”他邀功似的說道,“你看,我特意叫人把前廳和你院里重新布置了一番,可還喜歡?”
溫綺羅環顧四周,原本古樸典雅的正廳,如今堆滿了琳琅滿目的珍寶擺設,活像京中有名的藏寶閣,與溫府的風格格格不入,不禁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