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了靖王殿下方才的話,李掌柜心裡多少也安穩了些。
事已至此,他情知再推脫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牙一咬,隨即讓賬房將將賬冊拿過來。
松鶴樓作為京城最大的酒樓,每日里迎來送往,不知幾多,包廂雅座這些,往往都需要提前預定,才能搶上,為防忙亂中忘了或是弄混了,因此,哪位老爺哪天定的哪個雅座,都會在紙面上清清楚楚地記下來。
眼下這賬冊被恭恭敬敬的呈到了晏瀾舟的面前。
他不耐煩的翻動着。
他倒不是真的要查,不過是想藉著個由頭,給松鶴樓和晏行舟找找不痛快罷了。
可賬冊上,明明白白的寫着的內容,卻讓他想發作都發作不了。
晏瀾舟氣得一下子將那厚厚的一本冊子摔出了老遠。
偌大的廳堂中,一時寂寂無聲,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鬧出點兒動靜來,免得觸了貴人的霉頭。
惟有晏行舟渾然不覺一般,優哉游哉的倒着茶,溫熱的茶水在杯壁上撞出泠泠脆響,在大氣也不敢出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晏瀾舟眸底一片駭人的紅色,死死瞪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若非他雙腿不良於行,只怕是要立刻衝過去,將他的骨頭都拆了。
晏行舟微微勾了勾唇,對他殺人般的眼神,仿若未察,又或是根本就不在意。
他這般的氣定神閑,越發襯得晏瀾舟像個跳樑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