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到馬車上,雲清絮撕開被血黏在胸口上的衣襟時,像撕肉一樣,傷口處攢動着鑽心的疼。
那原本發黑的、即將凝固的傷口,因這撕扯的動作,再次潰爛。
月牙手指哆嗦着,從座椅下的箱籠中翻出消炎止血的藥膏,一邊掉淚,一邊給雲清絮上藥。
語氣里,滿是心疼。
“小姐,這宮宴咱們能不參加了嗎?”
“一隻腳還沒邁進宮門,便遭了這樣的罪,還死了人......”
月牙聲音哽咽起來。
“那沈氏死不瞑目的樣子,讓奴婢想起為姐姐入殮那日,姐姐的眼皮也是這般硬......”
“地師說,人死了之後,身體若是柔 軟的,來世便能投胎為富貴人家。”
“姐姐入葬時,其他地方都已熏暖了,唯有眼睛是硬的。”
“奴婢跪在棺材前,為她揉了一夜,才終於軟下來......”
“小姐,人死了都是那樣嗎?”
......
風吹簾動。
外頭人影攢動,玳瑁羅衣交織,相同門第的貴夫人們,又低低交談起來。
或是談論珠釵玉石,或是談論那位即將封為公主的蕈月,或是談論長春侯府里猝死的老夫人......
有那麼一瞬間。
雲清絮有縱馬掉頭的衝動。
帶着月牙,遠離陰鬱晦暗的攝政王府、遠離高不可攀的皇囚牢宮,遠離這群面上帶笑心裡藏刀的人,遠離過往的這些傷痛、和恨,和曾經......
可是......
車簾一角,隔着那綉着桃花的緞帶,隱約能看見姜老夫人端然肅立的模樣。
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