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儀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抱着他哭泣了許久。
從那後,裴琰再忙也不曾拒絕姜姝儀的求見。
可姜姝儀見不着他哭,見着他了也哭。
她望着裴琰吧嗒吧嗒掉眼淚,裴琰問她哭什麼,她竟說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想哭,還想要他哄。
裴琰的溫和原本是真假參半,兩個月下去,竟讓她磨得果真半分脾氣都沒了。
直到第三個月的時候,薛淑妃對裴熠下了毒,誣陷是姜姝儀所為。
算是聰明的手段,裴熠是皇長子,而姜姝儀腹中男女未知,沒人會覺得薛淑妃能傻到用親生兒子冒險行陷害之事。
反過來,身懷有孕,恃寵而驕的姜姝儀倒是有一百個理由毒害宮裡唯一的皇子。
姜姝儀那日正在莫名傷懷,對窗垂淚,裴琰已經哄累了,乾脆先批摺子,放任她自己哭會兒。
程守忠進來稟告了此事,姜姝儀一下子止住了哭。
她瞪大的淚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氣得臉都慢慢漲紅了,而後騰地站起身,猛一拍桌案:“她胡說!本宮這幾日都與陛下在一處,怎麼分身去害大皇子!”
程守忠如實轉述:“被抓住的宮人供述,是在半月前就受姜貴嬪指使了。”
裴琰就看見姜姝儀也顧不上哭了,生怕他相信,抹了把淚快步走過來,雙手抓住他袖子,紅着眼眶解釋:“嬪妾做不出這種事的,陛下,嬪妾就算要害人,也不可能在有孕的時候,擔驚受怕不利於養胎,陛下一定要信嬪妾!”
裴琰想,薛淑妃一定預料不到姜姝儀會這麼解釋。
他故意道:“所以你是真有害人的心思?”
姜姝儀意識到自己失言,嚇得整個人一顫,趕緊跪了下去:“臣妾是有賊心沒賊膽啊!臣妾說的害人,最多也就是誣陷她們,讓陛下處置,怎麼也不敢自己動手!”
裴琰覺得再問幾句,她能把入東宮後做的所有壞事都招了。
他把姜姝儀扶起來,讓她坐好:“不用跪,哪怕你真做了,朕這時候也不會罰你,等你平安誕下皇嗣,朕再和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