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相府的路上,雲舒淺已經把原主現如今在府中的處境全部都梳理清楚了。
原主跟雲舒淺是同名同姓,她的生母是洗腳婢女出身,名喚蕭紅菱。
因為雲相爺酒後亂性,強要了蕭紅菱,次年生下來雲舒淺,後來隔了兩年又生下來兒子云少卿,才被抬了姨娘。
不過,因為蕭氏出身低賤,府里下人都是攀高踩低,母子三人平日里沒少吃苦頭。
就拿這個海棠苑來說,說是個院子,其實就是相府里最偏僻的一個破房子。
圍牆斑駁,好幾處都已經塌方了,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夏天吃餿掉的飯菜,冬天沒炭火取暖,甚至連像樣的過冬襖子都沒有。
蕭姨娘為了讓兒女吃飽穿暖,經常自己挨凍受餓,結果落了一身病。
不過,這原主似乎並不買蕭姨娘的賬,對自己的處境各種怨天尤人,在相府裡面到處樹敵,最後十五歲的生命香消玉殞在城外那間破廟。
“娘,別怕,以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咱們。”
在現代的時候,雲舒淺從來都沒有感受過一天的母愛,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
如今,雲舒淺對這個明明孱弱卻拚命守護自己兒女的蕭姨娘,不自覺地生出了保護的衝動。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雲舒淺看着蕭姨娘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眼睛裡面的冷意愈發濃重。
“淺淺,你剛喊我什麼?”她的女兒憎恨她,從來都沒有喊過她一聲娘親。
“少在那裡裝孝順了,外面誰不知道你雲舒淺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不孝女。”
“怎麼?知道自己要參加太子妃遴選,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就開始轉性裝高貴了?”
雲美嫿冷冷一哼:“別做夢了,論姿色,論出身,你有哪點比得上我這個嫡出的大小姐。”
“我要是你的話,就該一頭撞死,省得去選妃宴上丟人現眼。”
“就憑你這種下賤的出身,別說是太子妃,就算是九王殿下那個病秧子的侍妾,你都不配當。”
雲舒淺用手掏了掏耳朵,好整以暇地說:“我說雲大小姐,你是不是從來不照鏡子的?”
“你什麼意思?”雲美嫿愣了下,她可是南淮國第一美人,每天對着鏡子欣賞自己的美貌,都能把自己陶醉。
“來來,你自己看嘛。”雲舒淺端着一個裝滿水的大木盆子,“咚”的一下,擺在了雲美嫿的腳邊。
頓時,撒出來的水把雲美嫿價值千金的墜珠繡鞋給打濕了。
“呀,我的繡鞋!”雲美嫿嬌喝一聲。
她正要發怒,就聽雲舒淺指着水裡的倒影,喊了聲:“呀,一隻豬頭!”
“啊!我的臉!我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雲美嫿看到自己美麗的臉龐上,全是紅痕,嚇得花容失色,幾乎是落荒而逃,哪裡還顧得上收拾雲舒淺和蕭姨娘。
一群丫鬟婆子也是各懷心思,亂鬨哄地離開海棠苑。
“大姐,慢走啊,不送哈。”
雲舒淺笑得燦爛,對着眾人揮了揮手,剛才她用小石子擊中桂嬤嬤的手肘麻穴,那一巴掌落在雲美嫿臉上,剛開始最多覺得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