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
容璟正襟危坐,淡漠的臉龐上,沒什麼情緒泄露,鳳眸中那刻意渙散的焦點,似有若無地落在歪靠在卧榻的女人身上。
此時,雲舒淺整個人就跟沒有骨頭似得,懶洋洋地靠在床榻上,素手下意識地覆上微微隆起的小腹,腦袋瓜子飛速地運轉着。
打馬回來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對勁,照理來說,黑心男人眼裡是揉不得沙子的。
如果在賭坊的時候,他是為了面子,故意承認孩子是他的,勉強還說得過去。
但現在已經關起門來了,這男人根本沒必要繼續跟她演戲。
可就在剛才,男人帶着她打馬回到城主府,她下馬的時候,突然一陣眩暈,差點跌跤。
這黑心男人二話沒說,直接打橫抱起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回到了住處。
明明她都已經挑明了,她懷孕的時間跟大婚的時間對不上號,這男人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不對,該不會是這黑心男人一廂情願地認為,她在扯謊吧?
他之所以當眾承認當孩子的便宜爹,是認定孩子是在濮園詩會那一晚在船艙里懷上的?
思及此,雲舒淺杏眸眨巴了兩下,視線落在一直揶挪着站在門口的吳春來,故作焦急地嚎了一嗓子。
“吳大夫,你還愣着做什麼?本妃現在覺得頭昏腦脹,眼冒金星,你快給本妃診個脈,看看是不是王爺的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幾個月的事實從男人親信口中說出來,肯定比從她嘴裡說出來管用。
脆生生的話音落下,吳春來身板不由微微顫了顫,兩條腿打了軟,討好着開口:“王妃,您的醫術高超,屬下哪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不做不錯,王妃今日在鴻運賭坊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指不定憋着什麼大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