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皇太女直接把一個大園子給他們,越是那種氣派的,貴人家才能住的,才叫他們惶恐呢。
就如今這個處境,已經失去了閃國貴族的一切優待,生意做到猴年馬月,才能把銀子攢起來還給人家呀。
一家三口站在門前,情緒起伏了一陣,終於收拾好心情,進門去看自家院子。
一進門,陸荷就有些詫異,看向女兒。
“不是說,還缺一些傢具么。怎麼…”
入目所見,無論是門框,還是院子里的庭樹,乃至用來下棋的石桌,還有堂屋裡的桌子凳子,連同…
陸荷和白銘,加快步子將每個屋子都看了一遍,陸蝶卿就也跟在身後,看完之後,三個人都沉默了。
原本想着缺什麼傢具,就自己打,如今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這處院子就幾乎沒有什麼缺的,傢具齊全,看起來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可見昨天夜裡又是皇太女去讓人來忙活這些,才能讓他們今日一早過來,就見到如此整潔的景象。
習慣了被人扔在偏殿不聞不問十幾年,驟然得到別人的溫暖和關注,還這般細心,很難不讓人感動。
只是,這個經歷是放在十幾年前,剛剛背井離鄉被當做棄子來到朝櫻國時,萬萬想不到的。
“看來不用準備什麼東西了。只是,咱們今日剛剛搬進來,也算是喬遷之喜,該做飯擺個家宴,只是不知皇太女是否有空能來。”
陸荷拿出笤帚,又把二進的宅子里裡外外都清掃了一遍後,和陸蝶卿這般念叨。
“娘,寧寧來吃飯的話,你和爹會不會不自在呀。”
陸蝶卿幫着過來打下手。
屋子裡有現成的灶台,就連柴房裡的柴火都已經放滿了一屋子,壓根不需要人再去費心。
陸荷也是感慨,這朝櫻國的儲君,對自家寧寧着實是好,竟連這些細節都考慮的到。
別說都是下人乾的活兒,若是沒有主子在上頭這般在乎,下人也是慣會偷奸耍滑的,壓根不會細緻到這個程度。
聽着女兒這般問自己,陸荷放下了手裡的抹布,捶了捶自己的後背。
“若是放在從前呢,想想咱們質子身份,再想想你家寧寧那身份,自然是有疙瘩在的。光是身份,我們就天壤之別了。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有時候我都要忘記我曾經是閃國人了…”
“卿卿,你要知道錦上添花容易,做起來的人多,但雪中送炭的人還是少。”
這兩句話幾乎就已經回答了陸蝶卿方才的話。
鄭雪寧雖貴為朝櫻國儲君,如今卻也漸漸進入到了陸家這個小家庭中,在慢慢被接納,成為其中一員。
“請皇太女來用飯,再正常不過。”
陸荷開口。
陸蝶卿便一下子跳了起來。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我瞧着今日就很適合辦喬遷宴。我去市井裡看看,買菜!”
她像是只從冬眠里醒過來的兔子,蹦躂起來極快。
陸荷只是一個不察,女兒就已經跑遠了。
“卿卿!卿卿…這孩子跑這麼快。”
陸荷不放心女兒剛出宮就亂跑,擔心姑娘家一個人在外頭遇到什麼歹人。
白銘卻喊住她:“你看看門外站着誰。”
夫妻倆都靠着院子門,悄悄往外看。
就見剛蹦躂出去的自家閨女,正雙手挽着個姑娘的手臂,兩人挨在一塊兒走路,那叫一個親密無間。
敢情方才女兒說了那麽多,就是想出去和人家匯合。
行吧行吧,陸荷氣笑了,也不追出去打擾小情侶的恩愛日常了。
兒大了果然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