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
街頭巷尾的喧囂在這濃稠的夜色中漸漸沉寂，只剩下偶爾呼嘯而過的汽車引擎聲，像是黑暗中猛獸發出的低吟。
此時的王海波，早已沒了往日的神采。
他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身體像是被抽去了骨頭，軟綿綿地被兩個保鏢架着，雙腳幾乎離地，只能踉蹌着往前挪動。
每走一步，他都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那被捅爛的手無力地垂着，鮮血順着指尖不斷滴落，在光潔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滴。
王海波此刻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孫黎姿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看着林峰一行人離去的背影。
她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似乎在這一刻，她心中的某扇門悄然關閉。
待那一群人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孫黎姿深吸一口氣，也朝着包間外走去。
直至此時，孫啟明才從強烈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見女兒孫黎姿要出門，孫啟明像是突然被點燃的爆竹，猛地大聲叫住孫黎姿：“黎姿，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他的聲音因為恐懼和焦急而變得尖銳。
孫黎姿聞言，動作微微一頓，緩緩轉頭瞥了父親孫啟明一眼。
只是那眼神，冰冷而陌生，彷彿在看着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孫啟明心中一緊，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兒變得如此遙遠，如此陌生，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