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秦皇神情晦澀的盯着秦澈,語氣不善的說道:“澈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被雜碎的茶杯碎片劃到了手背,一道血痕留了下來,一絲絲鮮紅的血爭先恐後的從划痕中流出,將書本都染上了色。
但秦澈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還是勾着那一抹嘲諷的弧度,道:“父皇,孩兒若有得罪,還請父皇諒解。”
明明是這樣求饒的一句話,但是秦澈的語氣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秦皇的耐心全盤告捷,屬於帝王的霸氣完全展現,他冷下臉,直接就伸手了,那伸手的目標,赫然就是秦澈臉上的面具。
就在秦皇的手快要碰上冰冷的面具時,又是一聲巨大的聲響響起,地面都震了一下,秦澈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椅子翻到,書本話落,而秦澈則是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巨大的疼痛令他發出了一聲悶哼聲,被面具遮蓋下的臉是痛苦的神色。
秦皇愣住了,獃獃的看着秦澈摔倒在地上,張嘴艱難的說著:“你……”
秦澈沒有動,而是揚起頭,冷笑,道:“父皇,你是要孩兒死嗎?”
秦皇狠狠地揪了心,他看着秦澈的目光複雜極了,那是一種糅合了疼寵,悔恨,懷念,那樣的眼神,承受不起。那是用母親的性命換來的!
秦澈忍住了從胃裡翻湧而上的噁心,唇角的冷笑更加深了,那一種陰暗的負面情緒冉冉升起,像是要將他所有的思緒都給侵佔了。
“澈兒,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
“澈兒……”
“父皇,請回吧。”
這一句話,明顯的逐客。
若是放在別的人身上,恐怕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但秦皇卻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道:“澈兒,你身體不好,早些歇息吧,朕……還會再來的,至於皇後那邊……你不必擔心,朕會保住你。”
秦澈仍舊是沉默。
秦皇也不指望會有什麼回應,只是有些不捨得看了一眼他的面具,終於嘆口氣,離開了。
當疾風和韻桃看見秦皇終於走出來後總算鬆了口氣,而常公公防着他們的手也放下來了,上前恭恭敬敬的說道:“皇上可要回宮了?”
秦皇嗯了一聲,隨後視線落在了疾風和韻桃身上,意味深長的說道:“好好照顧皇兒。”
兩人連忙跪下來應道:“是,皇上!”
最終,秦皇在兩人驚恐的目光下慢慢離開了。
當看見人影徹底沒了的時候,韻桃啪的一下跌坐在地上了,雙腿還有些打哆嗦了,喃喃自語着:“皇上怎麼來這裡了,為什麼會來……”
疾風顧不得去扶起韻桃,他一個閃身就衝進了房裡,就看見了王爺整個人都摔在地上,好不狼狽,當下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將王爺給扶起來了。
秦澈低着頭,任由疾風將他扶起,只是由始至終,他攥着的手,沒有鬆開。
“王爺,您沒事吧?”
“出去。”
沙啞的聲音開口。
疾風臉色一變,道:“王爺,您……”
秦澈猛地抬起頭來,那雙發紅的眼睛盯着疾風,像是深淵的惡鬼一般,疾風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這一刻的王爺,陌生的可怕。
“我說,出去。”
“是。”
最終,疾風還是退下了。
房裡空無一人後,安靜了下來,只留下秦澈重重的喘氣聲,劇烈而又急促。
他一手捂住 了面具,一邊仰天大笑了起來,笑聲癲狂,一邊笑,一邊咳。
下一刻,他的手甩出,一道銀色的弧度話落,隨後砸在地上,彈了起來,最後靜靜的躺在角落裡,那是……一個銀色的,沒有任何花紋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