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販私鹽的傢伙啊......”穆七江又看了看他那一盆豬蹄兒,顯然他擔心錯過了飯點兒。
沈淵連忙擺手示意沒關係,於是穆七江又抄起一個豬蹄,一邊專心致志地拔毛,一邊信口說道:
“這幫傢伙基本上是一些潑皮破落戶,沒有了生計鋌而走險,才幹起了這個行當。按照咱們大明律,要是販私鹽超過五十斤,抓住了就是秋後問斬!”
“所以他們幹得都是殺頭的買賣,從入行的那一天開始,過得就是有今兒沒明兒的日子。”
“這些人的獲利豐厚,他們裡邊有醉生夢死的,一賺到錢就是胡吃海花,四處賭錢逛青樓。也有些有野心的,用賺到的錢擴充勢力,搜羅兄弟,像雪球似地越滾越大......”
“他們平日里就跟普通的老百姓一模一樣,只有走貨的時候才悄悄地聚集在一起。然後或是用騾馬馱負,或者是挑着擔子推着小車運鹽。”
“他們把私煎戶那裡收來的鹽,一路運到外省去賣,只要一出兩淮,他們用來收鹽的錢就可以翻上十倍!”
“之後每一省都有各自的私鹽販子,他們對自己家鄉附近的道路和人頭都很熟悉,這樣一站一站的,他們就把這些私鹽賣到了天南海北。”
“這裡邊勢力小的有三五十人一夥,大的也有三五百人一幫的。他們中間的大首領,叫做鹽把頭......”
“每個鹽把頭都和他最得力的手下結成異姓兄弟,然後他們的手下又和下面自己那一夥兒十來個人,會再次結拜。”
“這樣一來,這伙私鹽販子就全都是歃血為盟的生死弟兄。他們斬雞頭燒黃紙,立下約定誰也不許背叛,所以集結起來十分兇悍。”
“哦......那您剛才說的私煎戶是怎麼回事?”沈淵點了點頭,又向著了穆七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