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前天報過來的,梅嶺北麓南安州所有官員,被韶關千戶李江利殘殺的奏報,萬曆的心裡已經大致猜出了這件事中暗藏的文章。
萬曆早就知道廣州那裡的官員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就瞞着自己一個。
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出現那麼大的一個市舶司上交不了多少銀兩,而且還沒有任何官員舉報上奏的情況?
所以萬曆都能想象得到,廣州那裡已經成了鐵板一塊,上下一心地將朝廷視為無物。不然怎麼自己之前派官員過去整頓,也是迅速被污染同化,以至於毫無作為?
因此那些官兒一定是被沈淵抓住了毛病,而這位沈藩司要是按照程序上奏告發,朝廷再派人下去調查,然後朝堂上下為這些案子博弈對抗......最後等到出結果的時候,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況且這種情況下,沈淵要是參奏那些貪官,等到調查結束後弄出來的結果,還不一定能定人家的罪呢!
“結果現在可好了,哼......哼哼!”想到這裡時,萬曆也忍不住冷笑了兩聲,然後慢慢從桌子上撿起了那張內閣寫就的票擬。
“被沈淵殺乾淨了吧?該啊!”
“真是殺伐決斷,處置果斷,好一副雷霆手段!”
萬曆心裡暗自冷笑,拿過那張票擬向著上面看去,只見那上面寫着:
“韶關案發蹊蹺,不可以沈淵一人之言取信,宜派要員赴廣查證嚴辦,以免為姦邪佞臣,巧言令色所惑......”
“留中不發!”萬曆把票擬往邊上一扔,隨即劉若愚就把票擬接過來,放在了“留中”那一摞奏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