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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直了姬湛雪就沒有任何以下犯上的餘地,姬湛雪熟練蹦字:“你脫。”

連頓號都沒了。

傅清微:“為什麼要我脫?”

姬湛雪習慣用行動代替語言,又把自己的上衣脫了,讓她看自己嫩蓮藕似的雪白後背。

傅清微福至心靈:“你要看我背上的傷?”

姬湛雪點頭,吐了口氣,似乎為她終於明白而欣慰。

傅清微理直氣壯:“我是大人,小孩子不可以隨便看大人身體。”

姬湛雪不滿地吐泡泡。

難道她是小孩子就可以隨便看了嗎?

只許大人放火,不許小孩點燈!

傅清微不理會她的不滿,說:“我讓廚房送兩張餅來,吃完了睡覺。”

姬湛雪在床上慢慢地打了一個滾。

不知為何,傅清微感覺她比先前活潑了一些。

也許終於對她敞開心扉了。

晚上睡覺傅清微後背和胳膊疼,只能側躺着,姬湛雪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她身上,一旦中途醒了發現自己掉下去,便重新掛上來。

傅清微後面疼前面熱的,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

卯時。

東城門剛打開,守城的軍警打着哈欠換上崗位。

一名灰頭土臉的寡婦抱着懷裡的孩子急匆匆地奔關卡而來,便要強衝過去。

軍警掏出警棍:“喂。”

寡婦衝到他跟前撲通跪了下來,露出懷中四歲女童發燒通紅的臉,哀求道:“軍爺行行好,我的孩子生病了,急着出城求醫。”

軍警:“過關文書呢?”

年青寡婦涕泗橫流,反覆說著一句話:“行行好軍爺,孩子不行了,行行好吧軍爺。”

她邊說邊解開孩子的衣服,翻到背面,拉下上衣,後背生的瘡已經爛了流膿,都浸在衣服上。

軍警立刻捏住了鼻子,忙不迭後退:“這是什麼?!”

寡婦哭着說:“痘娘娘,是痘娘娘發怒了。”

旁邊的軍警色變,揮舞警棍驅趕:“快走快走!”

“謝謝軍爺!”

寡婦連衣服都來不及給小孩穿好,粗粗一裹,拖着行李和孩子出了城,奔向曠野。

過了片刻。

先前那軍警忽然眉頭一皺,道:“不對。”

視野里哪還有寡婦的影蹤。

這清早出城的寡婦和女童正是傅清微和姬湛雪。

傅清微擔心翁班主報警,他又知道客棧住址,會有軍警來抓她,宜早不宜遲,乾脆冒險一大早出城。

沒有文書,可以想別的方法,只要放下現代人辦事守規矩的思想,辦法總比困難多。她用苦楝子汁讓姬湛雪暫時發燒,用草汁在她背上畫瘡,如果仍然被攔下來怎麼辦?或者當作闖關抓起來處死怎麼辦?那就一起死。

她們兩個人一條命,連生死都置之度外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值得一提的是,傅清微的演技在歷經磨難後得到了質的提升,眼淚說來就來,演得她自己都要相信她女兒病危了。

病危的女兒退了燒,正趴在她的背上看風景。

雖然依舊一無所有,但她們重獲了自由。

傅清微被捏了一下耳朵。

她佯怒:“大膽。”

姬湛雪兩隻手摟住她的脖子,傅清微感覺她的氣輕輕地吹在自己耳邊。

一會兒遠,一會兒近。

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傅清微背累了,放她下來走路,牽着她的手問她:“你要回依布村嗎?我可以送你回家。或者你繼續跟着我,我們去蓬萊。”

這一路太險惡了,一座城已如此艱難,傅清微想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姬湛雪毫不猶豫地選了第二條路。

“盆、乃。”

“是蓬萊。”

“蓬、萊。”

“真聰明。”傅清微誇她已成了習慣,誰能對這麼乖的小孩不另眼相待。

“家?”姬湛雪指了指她,意思是你的家?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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