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爾蒙作祟, 本能地和她製造肢體接觸,想逾矩亦不得章法,每天都有新的困惑。
傅清微去洗澡了,隔着一道門, 水聲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穆若水兩手撐在身後,坐在床沿, 原先的思路早已打斷, 耳朵里只捕捉得到淋浴的水聲。
她情不自禁地坐正了身子,全神貫注地聽着。
胸腔里那顆心臟開始不規律地跳動。
這時她應該想象些什麼, 否則她無法填滿大腦的空白,她想到了師尊胸口的那顆紅痣,那一片晃動的雪膩柔軟,接下來便順理成章,氤氳的浴室裏手臂破霧撩起,拂過她們都有的身體部位,自上而下,由頸到肩、胸、腰。
到那片芳草萋萋……
潮熱洇開,潮汐在自己的身體里席捲,穆若水攏了攏膝蓋,不明所以地並緊,似乎這樣會讓她好受些。
有什麼陌生地流出了體外。
穆若水好看的黛眉微微擰起。
傅清微沒穿旅館的浴袍,而是帶了衣物進去,衣冠整齊地從浴室出來。
不料穆若水等在衛生間門口,臉頰泛着異樣的潮紅,雪白的耳尖淡粉,站姿亦有些怪異,着急對她道:“師尊,我好像來那個了。”
傅清微連忙讓開。
她記得穆若水不是這幾天啊。
穆若水拿着月事巾進去,坐在了新式抽水馬桶上,打算給自己清理一下。
一見之下卻怔住。
衛生間響起沖水聲,穆若水走了出來,徑自奔行李箱拿寢衣。
傅清微關切問:“提前了?”
穆若水背對着她,聲音發悶:“沒來。”
“沒來?”傅清微下意識反問了一句,那她急匆匆的做什麼?
穆若水卻不再回答,淋浴的水聲蓋過了傅清微隨口的疑問。
穆若水換了乾淨的寢衣,隨手將弄髒的小件洗了,洗之前她好奇地湊到鼻下聞了聞,沒有味道。
為什麼會這樣?
師尊沒有教過她。
晚上躺在兩張單人床上,傅清微偏頭用餘光瞧另一張床的穆若水。
對方沒有再盯着她,也不睡覺,而是望着天花板發獃。
“小雪?”傅清微終究沒有忍住師尊的關懷,溫柔道,“怎麼不睡覺?可是不習慣滬城?”
“不是。”
穆若水的腦袋轉過來,欲言又止,說:“我……”
“嗯?”
穆若水自小對她沒有秘密,夢見師尊吻她是第一個,眼下這不明不白的身體反應使她憂慮重重。
“師尊方才洗澡時,我聽着心跳變得很快,臉也發紅……”
傅清微硬着頭皮往下聽。
“那處還流出了一些,我誤以為是月事,顏色卻是透明的。”
“……”傅清微恨不得自己一分鐘前沒有長嘴。
“師尊,我可是患了什麼病?”穆若水真心苦惱地問道。
“你、你只是長大了。”傅清微磕絆地回。
穆若水沉迷練劍,一心修行,雖看閑書,但都是演義、傳奇類的本子,什麼花前月下的話本甚少涉及。她天生情根生長緩慢,情竇初開比常人晚了五六年,更別提慾望了。
她唯一的老師傅清微不可能主動教她,雖說現在穆若水仍然從她身上學會了。
“長大?”穆若水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說,“可我一年前就這麼大,最近好像沒長。”
“不是那個長大。”
傅清微將一隻紅透的耳朵壓進枕頭裡,道:“是小雪成熟了,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並非疾病。”
“因何而起?為何我想到師尊才有這般反應?”
要不是傅清微了解她,會以為她是故意的,但小穆遠沒有大穆師尊惡劣。
“許是偶然。”傅清微鎮定回她,“你我日日在一起,無論你何時成熟,總是在我身邊的。”
“偶然嗎?”穆若水自言自語。
可她滿心滿眼都是師尊,想不了其他人,她只會對她有此種反應吧。
傅清微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穆若水已經對她有慾望了。
她搪塞得了一時,穆若水早晚會想明白。
傅清微喜憂參半,喜的是她參與了穆若水每個階段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與她有關,她因她初識情愛,由此她甚至窺見一日日長成女人的師尊。
她們好像完完整整地屬於彼此,前世今生都沒有第三個人。
悲的是她註定不可能回應她的感情。
“快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傅清微翻了個身,仰面朝上。
“師尊晚安。”年輕女人迅速蓋好了被子,閉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