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邊城。
江簌簌正用小銅勺細細刮平桂花模子里的膏體。
"夫人這樣式當真討巧!"
鐵匠娘子捧着新制的六瓣梅花銅模愛不釋手,"這忒薄的邊沿最見功夫,角角落落都不掛油...哎呦您當心!"
江簌簌手肘晃了晃,整鍋豬油險些潑在裙角。她扶着案沿定了定神,喉嚨里泛起酸水:"定是西風把灶火煙吹過來了..."
"哪裡呀!秋老虎燥得很!"鐵匠娘子忙把雕着喜鵲登枝的楹窗推開條縫,"您看這日頭都要曬化房檐了,待會兒讓沈郎君早些來接..."話音突然卡在嗓子里。
江簌簌緩緩軟倒的身子被飛奔而來的飛羽攔腰托住。
"快搬竹榻來!"廚房裡炸了鍋。學徒撞翻了裝豬油的木桶,凝固的油膩白脂咕嚕嚕滾到門邊。
......
沈祁翊衝進屋時衣袖還沾着馬車上的塵土。斗笠扔在廊下壓碎了半角青磚,他衣帶捲起的疾風颳得案上賬簿沙沙作響:"怎麼回事?手這樣涼..."
"翊兒別慌。"沈母掐着江簌簌的人中,"方才讓老三爺診過,說八成是..."
年邁的大夫捋着半截山羊須重重咳嗽一聲。沈祁翊突然發現母親嘴角壓不住的喜氣,僵在原地看着侍女解開腕間的絲帕。
"喜脈已有一月余。"老大夫三根手指仍搭在江簌簌腕上,"夫人這消瘦的厲害,要多多進補孕吐...哎?沈公子?沈公子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