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是不着急把事兒挑明,也是剛才陸景舟出現的太突兀,她還沒心理準備。
再有一點,就是陸景舟給她的感覺還可以,不是太壞,以至於她心裡的火,沒能衝上來。
可是現在,她不想再等了。
“啪啪!”她拍着手,走到屋子門口。
陸母一看她出來,心裡又一驚,生怕她多說話,急忙打岔,“江月啊!你是不是餓了?娘這就做飯,老三肯定是趕了一夜的路,你也心疼心疼他,大早上的,別鬧事。”
她這是變相的警告江月,別亂說話。
可江月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都敢硬剛,更何況是現在,咋能怕她。
“說的好聽,我心疼他,誰來心疼我?陸景舟,我剛才忘了問,你是不是收到電報回來的?”
陸景舟滿眼問號,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啊!什麼電報。
“好!很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再說一次,我要跟你離婚!下午就去鎮公社開證明,抓緊時間辦了,省得夜長夢多!”
陸景舟臉上寫滿了震驚,“為什麼?”他剛還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中, 這無疑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別別,別......”
陸母想攔,可惜江月壓根沒看她。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你知道我生孩子那天,遭了多大的罪嗎?”
“我難產,差點就死了,可你的這對爹娘,一見我生的是個丫頭,就要把孩子掐死,扔到山上喂野狗,我拿着菜刀拚死攔啊!”
“他們沒得逞,就把我關起來,不給我飯吃,我們娘倆的死活都沒人管,月子仇,不共戴天!你們陸家就沒好人,反正我就要跟你離婚,這個家,我一秒鐘都不想待!”
陸二嫂長長的舒了口氣,雖然話不是她說的,可她心裡還是無比痛快。
陸大嫂很佩服江月的勇氣,要是她,打死都不敢。
陸母眼睜睜聽江月說完,腿一歪,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抹淚,“我冤哪!我要是有半點壞心,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老三哪!我跟你爹都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沒別的想頭,就想在臨死前看到你們都有兒子,我們有錯嗎?你再瞅瞅她,她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這底氣比我還足,她哪受苦了,受苦受氣的人分明是我啊!”
她就跟哭喪似的,中間都不帶歇氣,一句接一句,那叫一個順暢。
陸老二翹着腿,在床上躺屍,這個家裡,他最清楚老三脾氣,畢竟他領教過,所以這會打死他都不會出去。
路過的村民聽見吵架聲,也圍上來看,在陸母唱哭的時候,陸家門外已經聚滿了人。
江月說著說著也哭了,可能是當了母親,又在月子里,便多愁善感了起來。
她哭的無聲無息,跟陸母的大吵大鬧完全不同。
陸二嫂安慰道:“你還在坐月子,不能哭的啊!”
陸老頭臉色陰陰的,“要離就離,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們家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