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之前望著這具屍體總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經錢誌奇這麼一說,張教授和徐文穎也都望著曾義塵的屍體默不作,徐文穎的臉上露出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可見當時曾義塵挾持她的時候帶給她的恐懼並不比這裡的那些詭異的東西少。
張教授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痛心,有悲憫,有遺憾,有不舍,甚至還有幾分愧疚的樣子。
“黑赤蛇能迷惑人的靈魂,用障眼法讓人自相殘殺,或是讓人完全失去求生的意誌,再鑽進人的體內產卵繁殖。你們之前看到的屍體應該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吧,而是你們身邊的人,這就是它使出來的障眼法。”蘿月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氣氛。
“我剛剛看到的是胡靈。”錢誌奇撓了撓頭發,有些不敢看我,“我以為胡靈已經死了,跟在我們身邊的是另外一個東西,所以她才會故意丟掉手機,害得。。。。。。好險,如果不是張教授突然掐住我,我就釀成大錯了!”
我笑了笑搖搖頭道:“我也差點釀成大錯,我看到的是徐文穎,如果不是你那一拳,也很危險。”
“嗯哼——”張教授有些尷尬的假咳了一聲,沒有接話。
“丫,蘿月姑娘,你說他的身體變成了蛇窩又是怎麼一回事?”錢誌奇望著蘿月問道。
蘿月沒說話,而是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指向曾義塵直挺挺站立著的屍體。
瑩白的指尖慢慢凝聚出一股白色的光芒,蘿月手指輕輕一揮,那股白光如利刃一般在曾義塵的額頭上劃拉出一道細長的口子。
數不清的黑色細蛇從那道細長的口子裡扭動著身子往外湧,那道口子被掙得越來越大,最後“嘩啦”一聲,摧枯拉朽般將曾義塵的整個身子完全撐破,成千上萬的的蛇散落在地上,變成扭動著的黑漆漆的小山般的一堆,看得人頭皮發麻。
張教授手裡電筒的光落在那堆扭動的蛇山上,隻見漆黑中隱隱透著一絲紅光,看上去油膩膩的蛇身上裹滿了膏脂。
“我去,那些蛇身上怎麼那麼多的油?”錢誌奇倒抽了一口涼氣問道。
“那是人油,骨血被吸收了,人油能滋養它們的鱗片,讓它們變得跟鐵甲一樣堅硬。”蘿月說。
“嘔,哇——”蘿月的話音剛落,徐文穎弓下身子,劇烈的乾嘔起來。
這時候我們才看清,曾義塵屍體上的骨頭血肉早已被那些黑赤蛇吃得一點都不剩,我們看到的不過是被黑赤蛇撐起來的一副早已被啃噬得千瘡百孔的人皮而已。
“這玩意兒太邪性了!它們不會一起來攻擊我們吧?”錢誌奇心有餘悸的問道。
一想到剛剛如果不是顧西文突然出現撒出一把雄黃,我們都已經變得跟曾義塵一樣的時候,我心裡就不由得一陣惡寒。
“本姑娘在這裡,什麼東西敢造次!”蘿月說著,指尖再次凝聚氣一團白色的光芒,揚手輕輕一揮,那團光芒落在蛇堆上,瞬間燃起熊熊的大火,將蛇堆籠罩住。
火光照亮了整個甬道,蛇堆前麵的甬道裡響起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不時有黑色繩索一般的大蛇從甬道頂上“吧嗒”一聲落到地上。
刺耳的吱吱聲在火堆裡響起,如同指甲撓玻璃般,聲音不大,聽上去卻極其刺耳難受,火堆中,那些蛇扭曲著,掙紮著,最後變成一截截火炭。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火光才漸漸熄滅,隻剩下一小堆赤紅色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