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的麵積不是很大,最多二十平米,靠牆是一組立櫃,沒有其他家具,地上散亂堆著一些放滿雜物的紙箱。
我側頭望向鄭美芹,她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正對著我們的一麵牆上。
牆上掛著一件綠色鑲金邊的舞衣,窗戶緊閉著,屋裡並沒有風,那件舞衣的下擺卻簌簌而動,像是有人穿在身上,正抬腳要朝我們走來一樣。
“胡靈!是他,就是他!”鄭美芹緊緊抓住我的胳膊,渾身顫抖得厲害。
應該是感覺到了鄭美芹的害怕,舞衣貼在牆上又不動了。
“你出來吧!”我望著舞衣輕輕開口道:“如果你真的是想保護美芹,至少要讓她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屋裡的燈光忽閃了幾下後,燈光忽然變成了幽森的紅色,血的顏色。
緊接著,傳來一個男人壓抑的哭泣聲,哭泣中夾雜著一聲聲的低呼:“美芹——美芹——離開他——離開他——否則你會死的——”
聲音陰沉低咽,如同從九幽地獄裡傳出來的一樣,像是在我們耳邊,又像是在我們頭頂,充斥了整間屋子。
鄭美芹抓住我胳膊的手越發用力,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四處張望,似乎想要找到那個詭異的聲音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
“陳渡,是你嗎?你在哪兒,我看不到你呀!陳渡?”鄭美芹出聲喊道。
血紅色的燈光變得更加幽暗,掛在牆上的那件舞衣開始往外沁出大量紅色的液體,“滴答”著一滴滴落在雪白的地磚上,淌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我的鼻端充斥著濃鬱的血腥氣。
這些都是幻覺,它要開始對我們遮眼了。
我站在原地沒動,靜靜的望著那件被鮮血浸染得鮮紅的舞衣,鄭美芹抓著我的手,眼中滿是驚恐,手中卻依舊死死握著那張開眼符。
喧鬨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眼前的景象突然發生了變幻,我發現我和鄭美芹並排站在一條並不是很熱鬨的街邊。
街上車流並不是很多,又由於是晚上,街道上更顯得有些清冷。
一個麵目清朗的年輕男人神情有些沮喪,獨自從一間西餐館走了出來。
這個人我見過一次,正是車禍後站在車窗外的那個極陰煞,陳渡。
他站在路邊發了一會兒呆後,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嘴角慢慢揚了了起來,朝街道兩頭望了望,見沒有車,才抬腳朝馬路對麵走去。
陳渡剛走到馬路中間,刺耳的鳴笛聲響起,兩束亮白的車燈徑直照在他的臉上。
他悚然回頭,隻見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如喝醉了酒一般,晃悠著徑直朝陳渡衝了過來。
“陳渡,小心!”鄭美芹驚恐的大聲喊道。
站在馬路中間的陳渡愣了大概一兩秒鐘,回過頭,撒腿朝馬路對麵衝了過去。
麵包車並沒有減速,竟朝陳渡屁股後頭追去。
陳渡跑得很快,幾步跳上了人行道,麵包車竟也直奔著陳渡朝人行道上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