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美芹卻一把甩開我,朝馬路上撲了過去發,跑到陳渡的屍體旁邊,雙眼驚懼的瞪著地上殘破的屍體,一臉不可置信。
“嗚嗚嗚——”
鄭美芹跌坐在地上,發出野獸一般低咽的聲音,將手伸向陳渡的屍體,想要去捧那張殘破得隻剩下一半的臉。
世界再次開始變幻,我和鄭美芹重新置身於她家的儲藏室裡。
鄭美芹懷中捧著那件綠色鑲著金邊的舞衣。
陳渡的魂魄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靜靜的站在鄭美芹麵前,很凝實,並不是虛影,樣子看起來跟人沒什麼區彆,一臉憂傷的望著哭得聲嘶力竭的鄭美芹。
應該是怕鄭美芹太過傷心,他才會以這種比較正常的樣子出現吧。
我走過去,輕輕摟住鄭美芹的肩膀,輕聲道;“彆哭了,都已經過去了,你想見的人現在在你麵前。”
鄭美芹疑惑的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陳渡身上,怔住了神。
她盯著陳渡,嘴唇翕動著,卻半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美芹!”陳渡先開口了:“我並不想傷害你,我隻是擔心你會有事,所以才會跟著你的!”
鄭美芹依舊傻傻的瞪著陳渡,滿眼的難以置信和驚疑不定。
她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陳渡的話一般,喉嚨裡終於發出聲音:“陳渡,你沒死?”
陳渡愣了愣,下意識望向我。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丟下你的,如果我跟你一起你就不會出車禍了,陳渡,對不起,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才會跟繆磊在一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要那麼多錢了,我也不要什麼念芹舞蹈工作室了,我隻要你,陳渡,我隻要你,我離開繆磊,你娶我好不好?”
鄭美芹語無倫次的說著,肩頭的兩盞陽火竟然越來越弱。
陳渡飛快的向後飄開幾米遠,跟鄭美芹拉開距離,抬頭求助的望向我。
“是不是我身上的陰氣傷到了她?”陳渡望向我問道。
“你剛剛的遮眼讓她驚懼過度,這間屋子裡的陰氣也太重,加上你殘留在這件舞衣裡的陰氣太多,所以她一時承受不住有些魂魄不穩。”
我一邊回答著陳渡的問話,一邊飛快的伸手想將鄭美芹懷中的那件舞衣扯出來。
誰知道鄭美芹將舞衣抱得很緊,抬眼瞪向我道:“這是陳渡的舞衣,你彆動,陳渡會生氣的,他生氣就會離開我,你彆動他的舞衣!”
陳渡遠遠站在那裡,一臉憂傷的望著鄭美芹,眼中竟凝結了一絲水氣。
我拉扯不出那件舞衣,想了想,隻好將手覆在鄭美芹的背上,輸了少許烝氣進她的體內,儘量穩住她肩頭的陽火。
但即使這樣,鄭美芹的眼神也越來越空洞,她甚至沒再去看遠遠退開的陳渡,隻是死死抱著懷中的那件舞衣。
我隻好抬眼望向陳渡,有些抱歉的道:“陰氣太重了,再這樣下去,她即使不死也會變成傻子,現在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陳渡的眼神越發憂傷,眼中落下一滴淚來,淚珠沾上地板,滴溜溜的滾動了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鬼一般不會流淚,如果流淚,便落地成珠,是有價無市的最好治療虛病的寶貴藥材。
“隻要可以救美芹,我沒事的,隻要能確定她沒事,我也該下去了。”陳渡知道我要做什麼,滿臉憂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