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靈識探到第七間屋子裡有一個人和兩個陽魂,其中一個陽魂的氣息很熟悉正是冬子的。
但他魂魄此刻很奇怪,靈氣十分正常,並沒有什麼損耗,卻仿佛被定在一個點上一動不動,看樣子應該是被人困住了。
既然找到了冬子的魂魄,我就沒再遲疑,直接抬腳踏著聖元八卦步輕巧的竄到了第七間屋子的窗戶下。
一到窗戶外麵,我就聽到裡麵有人正在喃喃念著咒語。
屋子的窗戶是木窗欞,老式開合窗,窗頁上貼的透明玻璃,沒有窗簾,所以稍稍抬頭就能看清屋裡的景象。
隻見屋中間有一個長條桌一樣的台子,台子上擺了滿滿一圈白色蠟燭,冬子的魂魄正平躺在那圈蠟燭中間。
一個女人正背對著門窗的方向,一手拿著一個白瓷淨瓶,一手拿著一根槐樹枝,往冬子身上輕輕灑著什麼。
大概是因為我刻意將動作和呼吸都放得很輕,也許是那個女人的修為本身就不高,她並沒有發現我在窗外。
女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陽魂,也是個女的,正在慢慢扳動冬子的魂體,好讓女人將槐樹枝上的東西撒滿冬子全身。
原本我還能感覺到冬子身上強大的靈氣,但是隨著女人的動作,我分明感覺到冬子魂體上的靈氣在一點一點消失。
這種感覺讓人很恐懼。
清則冬子身上好不容易得來的修為全失,重則即使我將冬子的魂魄救出來,他也會永遠變成一個癡傻之人。
我抬腳就要衝進去救冬子。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陽魂又扳動冬子的魂體,將冬子的魂體側了過來。
這時候,冬子的臉就徹底朝著門窗這邊了。
冬子大睜著眼睛,臉上全是慌張恐懼之色,甚至魂體都在微微顫抖,隻差沒有尖叫出聲。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冬子的臉色,隻覺得有些假,覺得他像是裝出來的。
冬子這大半年來跟著去了一趟滇南,比這更恐懼的地方都去過了,隻是麵對一個陽魂和一個女人而已,怎麼會嚇成這個樣子。
難道是因為他發現身上的靈氣在一點點消失才會這麼恐懼?
冬子這時候也恰好看到了趴在窗戶上偷看的我。
我以為他會迅速呼救,沒想到他竟朝我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我愣了愣,第一反應是冬子已經變得癡傻了,第二反應才是冬子在用眼神告訴我,他沒事,正在假裝待宰的羔羊。
難怪郝敬德聽我說冬子的魂魄被人拘走了不怎麼著急。
女人正拿著槐樹枝在他的身上點來點去,當然也發現了冬子這不正常的表情。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輕聲喝道:“你眼睛眨什麼眨?在笑什麼?”
說罷,女人猛的回頭朝窗口的方向望了過來。
我想迅速蹲下身卻已經來不及了。
女人已經看到了我,跟我的眼睛對上。
一片深深淺淺的紫色旋渦在我的眼前晃蕩,我的大腦裡突然一片混沌,有些茫然,隻覺得這個女人好熟悉,也好有親切感。
長得有些像我媽媽,又有些像四舅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