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建這棟樓的時候,明靜就已經打算好了繼續開餐館,所以一樓大廳臨街的那麵牆開了一扇巨大的窗戶,裝了複合鋼防盜網,從裡麵能一眼望到外麵,從外麵也一眼能望見屋裡的景況。
明靜輕輕挑起窗戶上的窗簾一角,歪頭朝門口望去。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黑呼呼高大身影站在外麵,抬手一下下的捶著門板。
明靜竟完全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覺得那模糊的身影十分熟悉,竟跟嚴全安一模一樣。
冷汗瞬間從明靜的額頭上往外一冒。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有痛感,並不是做夢。
門外的那個“人”依舊在不依不饒的捶著門板,明靜連大氣也不敢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回了三樓臥室,跳上床,用被子緊緊蒙住腦袋。
一樓捶門的聲音仿佛就響在明靜耳邊,響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邊終於露出一縷魚肚白,捶門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直到天色大亮,明靜聽到樓下的街道上有了行人的聲音,才敢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祥和酒樓的大門。
大門外,除了一支空了的酒瓶靜靜的躺在門口的地上,什麼都沒有。
那是嚴全安最愛喝的那種高度白酒的牌子。
自從嚴全安死後,祥和酒樓裡從來沒有賣過這種牌子的酒水,家裡的那些空瓶子也早就被明靜全都扔了出去。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更不是她的幻覺。
望著地上的那個空酒瓶子,明靜嚇得幾乎要崩潰。
流雲觀的使者再次上門了。
依舊說的是讓明靜趕緊送嚴靈上流雲觀拜乾娘的事。
明靜依舊不肯,使者冷笑一聲道:“明天我還會再來一次,過了明天,我也不會再來了,你和你家那個丫頭,也再也沒有機會了。”
使者的話中似乎隱隱有著其他的意思。
明靜想到前一天晚上的事,猶豫的追問了一句:“仙姑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使者道:“也沒什麼特彆的意思,那個人在你手上死得淒慘,怨氣極大,也虧得仙姑感念你一個女人受人欺負不容易,收了那個惡鬼,才使得他沒辦法來找你尋仇,你若執意不肯讓姑娘拜仙姑為乾娘,恐怕以後仙姑也不會再護著你們孤兒寡母了。”
說完這些話後,使者丟下一句:“再給你一天時間,你自己考慮吧!”就直接離開了。
使者走後,明靜一天都心神不寧,連生意都沒心思做。
嚴全安死的事,隻有天知地知,她知和已經死鬼嚴全安知道,但使者話裡話外的意思,竟是對這件事完全知道的。
難道流雲觀真的有那麼神?
難道死鬼嚴全安真的陰魂不散,是因為被流雲仙姑收了,所以才沒有出來纏著她?
那天正好是周末,嚴靈也從學校回到家裡。
明靜心裡有事,天一黑就關了祥和酒樓的門,帶著嚴靈早早歇下了。
午夜十二點剛過,那熟悉的砸門聲再次從一樓傳了上來。
嚴靈像是被魘住了一樣,並沒有被那“哐哐哐”的砸門聲驚醒,隻是皺著眉頭,不停的哭著喊爸爸。
一張小臉也因莫名其妙的高燒燒得通紅,任憑明靜怎麼喊都沒有醒過來。
明靜原本以為跟前一晚一樣,躲在被窩裡不出房門就沒事,但看到嚴靈的樣子她隻能壯起膽子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