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用燈對著姝雲的臉,給她的眼睛耀到!”我爸爸閃身攔在雕像麵前,一臉緊張的伸手將冬子手裡的電筒打掉。
手電筒滾落在地,光束落在雕像的裙角上,那裙角上竟有絲絲縷縷的鮮紅色血線,如一朵小巧精致的曼珠沙華開在裙角。
我心中一疼,抬頭望向我爸爸開口問道:“爸爸,你是用什麼工具雕出來的?”
見我神情緊張,我爸爸的臉色也跟著有些緊張起來,慢慢從身上摸出一把軍用匕首,放在手心裡攤開給我看,囁嚅著道:“我用這個雕出來的。”
說著又連連擺手道:“你放心,我沒有傷到你媽媽!”像是怕我不信,又重複道:“真沒傷到!”
我沒說話,隻是仔細打量著我爸爸的雙手。
還好,隻有一層薄薄的淺黃色的繭,並沒有什麼傷口。
想起白夭說我爸爸是因為受傷腦部淤血阻塞才導致的瘋癲,我又嚴肅的望著他道:“爸爸,你是不是受傷了?”
我爸爸愣了愣,忙伸手捂住自己頭上那頂形狀怪異的帽子,搖頭否認道:“我沒有受傷,頭也沒有被砸到!”
白夭極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我這才發現我爸爸頭上的那頂帽子竟是一個灰撲撲的青銅鼎,青銅鼎的兩耳正好扣在我爸爸的耳朵上,昏暗的光線下,不仔細看極像一頂形狀怪異的帽子。
我瞪了白夭一眼,白夭忙捂住嘴,眼角的肌肉還在不停的抽搐。
“你沒有受傷給這個東西戴在頭上乾嘛?”我伸手去揭我爸爸頭上反扣著的那尊三足青銅鼎。
“哎呀,你彆動,彆動,給這個戴在頭上柱子再掉下來就砸不到我了!”我爸爸一邊嚷嚷著,一邊用手去護那青銅鼎。
“爸爸,你先把這個拿下來,讓我看看你頭上的傷好不好?”我柔聲哄他。
我爸爸望著我,感覺到我是真的關心他,手慢慢的從頭上拿了下來。
我正要抬手去取他頭上的青銅鼎,他忽然又抬手按住道:“等等,我們出去取,說不定那根柱子又斷了再砸到我。”
“好,我們出去取。”我說著,牽著他的手,拉著他往石塔門口走。
心裡酸酸的,鼻腔一陣陣發癢。
走了幾步,我爸爸又回頭望了望,開口道:“我的狗呢?彆給它砸倒。”
我喊了一聲肖恩,肖恩飛快的跑了過來,跟著我們腳邊。
走到門口,我扶著我爸爸在台階上坐下,柔聲道:“爸爸,你坐著彆動,我幫你把這個取下來。”
我爸爸抬眼望了我一眼,眼神純淨得像個孩子,點頭道:“好,我不動。”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將肖恩薅了過去,緊緊摟在懷裡。
肖恩掙紮了幾下,沒掙脫,乾脆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爸爸的手不動了。
白夭、郝敬德和陸逍鴻他們五人也都跟了出來,都靜靜的站在一邊望著我和我爸爸,誰也沒有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