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掉的那個使者是秀春婆婆的侄女?”
我愣了愣,心中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停住腳步,扭頭望向說話的老鎮長。
“是啊!”
老鎮長歎了口氣,點頭道:“秀春婆婆年輕的時候訂下了一門親事,未婚夫是苗家店鎮一個叫苗修堂的小夥子,還沒等拜堂呢,新郎就被拉去參軍了,這麼多年了,也沒再回來。
綠禾是苗修堂本家兄弟的女兒,那一家子也是可憐,也不知道家宅風水不好還是什麼原因,接連出事,最後就隻剩下那麼一個女娃兒,三歲的時候就被秀春婆婆抱回來,親女兒一樣的疼著,可疼肉不是好肉,好吃懶做三十多歲了還是個老姑娘,剛當上流雲觀使者的時候大家夥兒還替她高興了好久,沒想到竟是個替虎辦事的倀。
昨天我還尋思著是不是秀春婆婆將那綠禾給藏了起來,還讓人過來問過,被秀春婆婆給趕了出來。”
老鎮長說到這裡,再次歎了口氣道:“您放心,我昨兒晚上想了一夜,桃樹枝一定要弄到,實在不行回頭我們跟秀春婆婆商量商量……”
後半段話老鎮長沒有說出來,但意思我懂了。
老鎮長打算對綠禾逃走的事睜隻眼閉一直眼,用這個作為條件來換取秀春婆婆的桃樹枝。
“秀春婆婆是個什麼樣的人?綠禾做過的那些事她都知道嗎?”
我想了想開口問老鎮長。
“是個很固執認死理的人,綠禾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她唯一的親人了,昨天去的人話還沒說完就被秀春婆婆給趕了出來,她說綠禾不會做那種喪良心的事。”老鎮長回答道。
“看情況再說吧,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我們留在嚴家地鎮處理完所有石像再離開!”
我沉吟著說。
當初在流雲觀,我見過仙姑使者是怎麼試圖將一個大活人的靈魂抽出來封印進石像裡製成靈佛的。
那是大罪孽。
如果綠禾真的是使者,情況跟明靜不一樣,即使我們不是法官,也容不得那樣的人逍遙法外,留著她在嚴家地鎮,將來也是和禍患。
聽老鎮長形容的年齡來看,那個綠禾應該就是那天晚上在路上攔住我們抽走冬子魂魄的女人。
她能輕易抽走冬子的魂魄,足以說明她跟著那個鬼王彩霞學了不少邪術。
實在討要不到純陽桃木,我們慢慢處理那些石像裡的魂魄也不過是多花些時間的問題。
好在解除封印的方法已經有了,我和爸爸也都可以幫忙,也多花不了太長時間。
說話間,老鎮長帶著我們走到了一個紅磚牆的院落前。
院牆應該是後砌的,大概一米來高以上用紅磚壘成鏤空的萬字花,隔著萬字花的縫隙便能看到屋前的那棵純陽桃樹。
籮筐粗細的樹乾上虯結著一團團的樹結,樹乾接近根部的地方有一個樹洞,漆黑發焦,上麵長滿青苔,是雷擊過的痕跡。
樹高剛過屋頂,烏黑的樹冠幾乎籠住了整個院子。
由於是冬天,樹冠上一片樹葉都沒有,烏黑的枝丫如一隻隻巨手,伸向天空。
天氣很好,陽光灑落下來,枝乾上成團的桃膠閃著金色的微光。
的確是一棵極好的純陽桃樹,受過天雷,已經微微有了些靈氣。
這樣的桃木若是用來製成桃木劍,威力恐怕比四舅奶奶留給我的那把銅錢劍也小不了多少去。
屋子是老房子,一半石頭一半青磚,木窗欞和木門上有微微有蟲蛀和腐爛的痕跡,但很是乾淨,看得出來屋主人經常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