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齒痕 “別怕朕。”(重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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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齒痕 “別怕朕。”(重修)

“沒了?”

千堯乍然聽到這個有些沒反應過來, 因此重複了一遍,“沒了是什麼意思?”

小麥子沒有說話,只是擡眸望着他。

千堯反應了一會兒, 這才好似明白了。

“沒了……”

“哥哥, 你沒事兒吧?”小麥子看着千堯的面色幾乎是驟然蒼白了下去,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小麥子雖然只有十三歲,但八歲就已經入宮, 這麼多年在宮裡也算見慣了生死。

畢竟太監的命根本不算命, 因此雖然也有些意外,但也不至於為他們悲痛,只是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罷了。

因此他有些不明白哥哥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畢竟按理來說哥哥在宮裡待的時間應該比他更長啊?

想到哥哥昨日說他生了病,小麥子覺得可能是因為這個的緣故,於是連忙扶他坐下,然後去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哥哥,你沒事兒吧?”

千堯恍惚間突然感覺到手心一熱,他低頭看去,這才發現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杯熱茶。

茶杯是宮人所用的最普通不過的瓷杯, 裡面飄着幾根茶葉桿, 因為不是什麼好茶葉,所以茶湯很濃,雖能解渴, 但肯定談不上什麼口味了。

他剛穿過來的時候喝的也是這樣的茶,可是到底是什麼滋味?千堯竟有些忘了, 於是他低頭喝了一口。

溫熱的茶水滾過喉嚨,又苦又澀。

他已經好久沒喝過這樣的茶了,就像他都已經快忘了, 他也不過是一個太監罷了。

思及此,千堯突然想起了昨日岐岸提起處置那幾個小太監時語氣中的漫不經心。

不知為何,明明正是夏日,手中還捧着熱茶,但千堯卻還是莫名感覺到身上的血好像涼了一下。

千堯有些不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只是突然生出了幾分茫然。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他在岐岸那裡是有那麽一點特別的存在。

不然的話,是不是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被岐岸一句輕飄飄的話決定命運。

原來昨日岐岸口中的處置是這個意思。

雖然千堯也對他們很生氣,但總覺得他們罪不至此,但千堯也無能為力。

他自己都不過是一樽正在過江的泥菩薩,不知何時就會沉進江里,因此千堯只能努力勸自己別想了。

明明已經來這裡這麼久了,怎麼還是接受不了呢?

他早該知道,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沒有人人平等,更沒有什麼民主人權。

有的只是君權至上,皇帝主宰着所有人的一切。

想到這兒千堯突然想起了許多天前自己求岐岸不要選秀的那件事。

那時岐岸望着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呢?

是在想自己一個奴才怎麼敢置喙他的事?還是在想自己怎麼敢如此放肆?

難怪他那日會在自己的耳邊說縱壞了自己。

比起其他太監,他對自己確實堪稱縱容了。

可是……

他為何還是會覺得恐懼?

恐懼什麼呢?千堯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些冷。

千堯在太監院坐了很久才回去。

進寢殿之前他努力擠出一個笑,想讓自己看起來一切正常,可惜從早上起身體便莫名冷得僵硬,連唇角都勾不起。

因此千堯只能擡手揉了揉臉,放鬆了一下臉部的肌肉,這才擠出一個笑向殿中走去。

岐岸正在批摺子。

見他回來了,岐岸擡眸看了過來,千堯對上他的目光,連忙走了過去。

剛一走近,就見面前的人沖他伸出手。

千堯習慣性地把手遞了過去,然後便被拉進了岐岸的懷裡。

“又去太監院了?”岐岸問道。

“嗯。”千堯點了點頭。

千堯本以為他是不滿,剛想說自己今後不會再常去,然而面前的人卻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手怎麼這麼涼?”

千堯聞言身體這才恢復了些觸覺一般,確實感覺到自己的手比岐岸的手還要冷上些許。

“生病了嗎?”岐岸說著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千堯聞言連忙搖了搖頭,“沒有,奴才只是……有些累了。”

“是嗎?那就早些休息。”

“是。”

“去睡吧,朕還有些摺子要批。”

“是。”千堯聞言點了點頭,本想直接離開,但想了想,還是又多加了一句,“不要太晚,陛下要注意身體。”

岐岸原本已經準備鬆手,聞言扣着他手腕的手瞬間再次收緊。

“今日怎麼這麼乖?還知道主動關心朕。”

千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此只是努力笑了一下。

只是剛一扯嘴角就被岐岸擡手按了下去。

“行了,不想笑就不笑了,笑得真假。”

千堯聞言很想照照鏡子,看他是不是真得笑得這麼假?

但很可惜周圍沒有鏡子,因此只能抿了抿嘴唇,把笑壓了回去。

千堯沐浴完後便躺到了床上,屋子裡有冰鑒,因此很涼爽。

明明是很適宜睡覺的溫度,可是千堯卻睡不着,甚至覺得有些冷,於是一點點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因此岐岸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裹得像蠶蛹一樣的千堯。

岐岸怕他透不過氣,於是把他從被子里撈了出來,問道:“怎麼裹得這麼厚?也不怕悶着。”

千堯聽見聲音,眼神這才聚焦到了一處,見是岐岸,連忙搖了搖頭。

然後起身想要幫他更衣,只是剛一動作便被岐岸按住,“不必,讓其他人來吧。”

說完張開雙臂,立刻有人上前給他更衣。

換上輕薄的寢衣後岐岸這才上床把他抱住,剛一碰到便感覺到了些不對勁。

“你身上怎麼這麼冷?”岐岸說著將他直接帶到了懷裡。

千堯原本還沒覺得,直到靠到岐岸懷裡才感覺到似乎還真是。

岐岸的身體確實比他熱了許多,因此千堯下意識又靠近了些許。

岐岸因他黏人的舉動笑了一下,一隻手扣着他的腰將他抱得更緊,另一隻手握着他幫他暖起手來。

只是暖了許久,千堯的手還是涼的。

“怎麼了?”岐岸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垂眸問道。

千堯原本正在發獃,突然聽見了面前人的聲音,連忙回過了神。

面前的人似乎跟他說了什麼話,可是千堯剛才心思不在這兒,根本沒聽清,因此只是獃獃地望着他。

“千堯?”岐岸望着他,再次叫道。

“陛下……”千堯終於有了聲音。

千堯原本想問他叫自己是有何吩咐?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岐岸從被子里揪了出來。

離開了被子,千堯覺得更冷,立刻就想回去,但卻不敢動,因此只是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岐岸見狀,眼中的擔心更盛,對着外面的人吩咐道:“去請太醫。”

“是。”立刻有宮人應道。

千堯覺得沒有必要,但他的話向來沒什麼用,因此乾脆不再多言,由着他去。

很快,便有一個鬢髮皆白,穿着太醫服的老人匆匆提着藥箱趕了過來,正是太醫院的院正。

“陛下。”院正進來後立刻開始行禮。

岐岸似乎有些不耐煩,直接揮手打斷了他。

“他有些不舒服,給他看一下。”

“是。”院正說著小心上前,示意千堯把胳膊伸出來,然後把起了脈。

“他怎麼了?”岐岸見院正一直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院正聞言移開了手,斟酌了一下,這才回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驚懼過度,肝氣瘀滯,從而導致氣鬱失暢,情志不舒、微臣會開一些疏肝理氣的葯,每日服下,過些日子應該就會好了。”

話音剛落,院正便感覺到整個寢殿似乎靜了一下。

這靜謐和着滿室的涼意,莫名讓院正的後背冷了一下。

於是迅速開始回憶起他剛才說過的話,是哪裡說得不對了嗎?

只是還沒等他想清,便聽面前的人終於開口說了話,“好,去開藥吧。”

“是,微臣告退。”院正說著連忙退了出去。

殿內的宮人不知是不是察覺到氣氛不對,也跟着出去了。

千堯並沒有把太醫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想着看來明天要開始喝中藥了。

有點討厭,因為以前在現代時他也喝過中藥。

他小時候身體不太好,因此從小就是中西藥不斷。

吃西藥的時候還好,中藥的時候每次都得媽媽哄好久才肯喝一碗。

因為中藥的味道實在太過令人印象深刻,因此哪怕後來已經很多年沒喝過,但千堯一回憶起來還是有些受不了。

一不小心想得太入迷,千堯就這麼陷進了回憶,因此好一會兒才發現岐岸正望着自己。

“陛下……”

千堯對上他的目光,莫名慌了一下,自己怎麼又跑神了?他這樣看了自己多久了?又為什麼要這樣看着他?

千堯有些不明白,只是下意識想要迴避,於是牽了牽岐岸的袖口,道:“陛下,奴才困了,早些睡吧。”

說著便想躺下,然而剛一動作就被岐岸止住。

“千堯。”面前的人突然開口叫他。

“陛下?”千堯聞言連忙重新擡起頭,然後就見岐岸正望着他,一字一句地問道,“驚懼過度,肝氣瘀滯,你在驚懼什麼呢?”

……驚懼什麼呢?

千堯其實也不知道,又或者是自從穿越來之後他驚懼的事實在太多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怕被發現是罪臣之後,怕被發現是假太監,怕被發現逃跑,怕小穗子出事,怕陸硯洲被他牽連,再到……怕他自己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可以被隨時處置的小太監。

因為怕的太多,到了最後怕似乎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他怕這裡的一切,怕每一個看不清楚路的明天。

但卻又什麼都不能說。

因為沒有人會理解他的恐懼,畢竟在這裡是很多很多年前,每一個人都自己的軌跡上按部就班,只有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四處亂竄。

“沒有。”千堯擡頭沖他露出一個笑,“真的沒有。”

可是不知是不是他的笑容並不真,很快就被岐岸戳穿。

岐岸擡手壓下的唇角,然後輕輕撫摸着他的臉問道:“你在怕朕嗎?”

“沒有。”千堯連忙搖了搖頭,“真的沒有,奴才怎麼會怕您,您對奴才一直都很好,奴才……心悅於您。”

千堯知道他最愛聽這些,可是今日岐岸聽到後卻並沒有任何反應,連笑意都沒有半分。

“陛下。”千堯望着他面無表情的臉,便知道他並沒有信,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忐忑與恐懼,於是一時間也顧不上困,湊過去主動想要親吻。

可是還沒碰到就被岐岸握住手腕,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千堯見狀不由愣住。

這麼久以來,這還是岐岸第一次拒絕他的親近。

為什麼?

千堯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感覺到一陣不受控制的恐懼。

很快,一個念頭便升了起來。

岐岸是對他膩了嗎?

他和這宮裡的其他太監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一副岐岸感興趣的身體。

如果連這點特別的地方都不能再引起他的興趣。

那自己還剩下什麼呢?

千堯想到這兒更加恐懼,於是再次想要湊過去,但依舊被拒絕。

他們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面前的人又變回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讓人無法靠近。

“千堯,告訴朕你到底恐懼什麼?”岐岸望着他,一字一句地問道,像是要直接看進他的心裡。

“沒有,真的沒有。”千堯連忙搖頭。

然而他的掩飾實在太過拙劣,面前的人根本不信。

只是再次問道:“是朕嗎?你在怕朕?”

“不是……”

千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反反覆復問這個問題,他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此只是再一次湊過去抱住了岐岸。

這一次岐岸終於沒再推開他,任由他主動親吻。

“陛下,別問了,奴才想要。”

岐岸聞言眉頭微微蹙起,千堯以為他又要推開自己,於是連忙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抱得更緊,然後閉上了眼睛。

千堯覺得自己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被推開了。

好在這次岐岸沒有再推開他,而是不知為何輕嘆了口氣,這才扣着他的脖子反吻住了他。

這幾乎是岐岸有史以來做的最溫柔的一次。

比第一次時還要溫柔,一點點磨得千堯幾乎快要瘋掉。

因為太過磨人,所以千堯根本顧不上跑神,難得專註了起來。

因此也更容易發現岐岸今日的不一樣。

他一直望着自己,眸色深深,一瞬不瞬,像是想要看進他的心裡。

千堯被他看得受不住,下意識側過了頭。

岐岸也沒像往常一樣逼着自己,只是俯身將他抱得更緊。

“別怕朕。”快結束時岐岸突然俯在他耳邊說道。

“奴才沒有。”千堯立刻回道。

岐岸聞言像是有些生氣,突然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留下了一道不輕的齒痕。

千堯因他的動作疼得悶哼一聲。

岐岸似乎也意識到咬得有些重,於是又在剛才咬過的地方吻了吻。

“小騙子。”岐岸道。

千堯知道自己根本騙不過他,乾脆不再出聲。

但自己的沉默顯然讓岐岸很不滿意,因此簡直故意一般重了一下。

千堯被他折磨得不行,但也不想掃興,於是只能咬着唇瓣忍耐。

但岐岸似乎很不喜歡他忍着,很快便吻開了他的唇瓣,“千堯……”

千堯以為他又要像往常一樣逼着自己叫出來。

然而並沒有。

岐岸只是望了他許久,然後俯身吻了吻他的眼睛。

“別怕朕。”

“你根本不知道,朕對你有多麼……寬仁。”

-

第二日千堯醒來時岐岸已經不在了。

千堯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從前要伺候岐岸時千堯還能跟着他一起早起,但自從岐岸發現他愛睡懶覺後便許他不用早起伺候,因此千堯可以睡到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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