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年紀大了，有點小毛病很正常，我就是……”
“爸！”
話說了一半，被薑怡打斷。
四目相對，宋誌忠看到薑怡眼底的情緒，再也編不下去了。
他本來是想隱瞞的。
可薑怡是醫生，有身為醫生的敏銳度，這裡都是她的同事，她要是真的想打聽點什麼，不會打聽不到。
宋誌忠沉重的歎了口氣，沒吭聲，隻是沉默著轉過了頭，眼角有些濕潤。
薑怡幫宋誌忠掖了掖被子，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去辦公室找他的主治醫師。
“你先好好休息。”
給阿姨交代了兩句，薑怡才轉身往醫生的辦公室的方向走。
一路上，她莫名有些心神不寧的。
醫生辦公室裡。
薑怡推門進去，醫生看起來頗有資曆，戴著個老花鏡，見薑怡過來，猜出她是來乾什麼的。
“你好，我想問問我父親的情況。”薑怡在對麵坐下，抿了下唇，有些局促的說道：“32床。”
這位醫生，薑怡看著眼熟，大概是在同一家醫院工作，多少有過幾麵之緣。
對方看了眼資料，輕聲道：“薑醫生，你父親的情況，恐怕不太好。”
薑怡儘量讓自己穩住，她深吸一口氣，問道：“您有話不妨直說，我有心理準備的。”
“令尊的肝有些問題，恐怕要做肝移植。”
薑怡的身體猛地晃了晃，“肝、肝移植？”
老醫生點了點頭，“是肝硬化，昨天還喝酒了吧？”
薑怡點點頭。
昨天中午她領完證回家，宋誌忠高興，確實喝了不少酒，當時臉通紅通紅的。
“這次他暈倒，和昨天的過量飲酒有關，酒啊，其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這情況，以後是滴酒也不能沾了。”
這個就算醫生不說，薑怡也知道。
肝臟有問題的人，當然不能飲酒。
她指尖攢的發白，死死抓住大腿，才沒有讓自己失控。
“那現在我能做些什麼？”
“通知親屬做配對吧，越快越好，他的情況，應該等不了太久，否則……”
剩下的話，醫生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但是薑怡卻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薑怡心情沉重，後背都起了層薄汗，她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蹲在走廊裡好久，都沒能平複好心情。
短短一兩個月裡，先是韓秀出車禍，再到宋誌忠的肝臟出問題……偏偏哥哥宋宇恒在國外又沒回……
她一個人照顧兩個生病的老人，真的好累啊。
薑怡蹲在走廊裡，抱著腦袋，整個人充滿了無助，肝移植……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眼下首要的任務，是先找到合適的供體。
陳雯這時候過來。
看到薑怡，她立即跑過去，“怡怡，怎麼了？叔叔怎麼樣了？”
薑怡輕輕搖頭，“情況不好，主治醫生說要做肝臟移植。”
陳雯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叔叔身體不是一向挺好的嗎？體檢不也每年都在做嗎？怎麼一病就這麼嚴重？”
“是啊，身體是挺好，可是人是脆弱的，說病就病了。”薑怡接連深呼吸好幾口氣，說話時候的聲音還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