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爺將賣身契豎起,打手拉過乾瘦男人的手,沾着他的血落了押。
畫押之後,他捶胸嚎啕大哭,悔不當初。
二爺擺擺手,打手將人拖走。
“下一個。”
又有一人給拉了過來,許是前一個挨打的太慘。
這個人很識時務,還沒等二爺上手段,便恭敬地將懷裡的地契給摸了出來。
“我賣地,賣地。”
二爺手指夾過地契,顯然對來人上道十分滿意。
他緩緩起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識相,都是弟兄,以後多光顧光顧,玩得高興就好,虎子——”
身後有人應聲,有人拎了一條魚過來,那魚也不知道是誰孝敬的,還是在哪搶的。
用線拎着,還大口喘着氣,活蹦亂跳的。
二爺不顧那人推辭,將魚掛在他手腕上,“一點心意,虎子送送——”
等那人戰戰兢兢離開後,二爺又懶洋洋道:“下一個。”
不多會兒的功夫,就處理了好幾遭,有被逼賣兒賣女的,有被剁手的,也有賣房賣地。
總之,家破人亡。
傅硯辭和簫徹相顧無言,唯有靜靜地看着。
傅硯辭面色不變,他戰場上見過更凄慘的事,心早已冷硬了許多。
簫徹房間開窗就能見到此景,顯然也見過不少。
他側頭看向窗外,嘆息一聲道了句,“高台傾,曲池平,他日雖吾宅地亦不能守。”
簫徹剛要抬手關窗,與傅硯辭說正事。
此時馬嘶鳴聲起,似乎不遠處有馬車停下。
傅硯辭餘光一掃,抬手阻止了關窗,“不急。”
簫徹倒是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