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憔悴,像是深受打擊,坐在輪椅之上,看得出來腿腳也不好使了。
而他媽,身形矮胖,就是一個沒見識的婦女形象,無論是從頭到腳看過去,怎麼看都覺得飽受了風霜和歲月的摧殘。
人,怎麼還能苦成這樣?
日子,又怎麼還能苦成這樣?
溫以盼不理解,她隻是隔著圖片和屏幕,都覺得這是另一種十分痛楚的人生,這種痛苦,應該和她溫以盼的痛苦快形成比例了。
“溫總,這就是裴野的全部背調資料,他一直都在打工賺錢,之前打工還被人騙過,要論有什麼汙點,應該是有一次他在外麵賣東西,招惹了一個富二代,對方將他攤子砸了,他跟人家打起來,然後將他關進去拘留了七天,給他賠了五百塊錢了事。”
像這種窮酸至極的底層人,富二代也不是傻子,不會多給一毛錢,給五百塊錢,就是最極致的羞辱了。
站在辦公室的特助回答道。
溫以盼聽見這句話以後,正要說什麼,忽然門口出現了一抹男人精瘦高大的身形,裴野走進辦公室,也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溫以盼撞上裴野有些鐵青的臉色,隨後仰頭靠在商務椅上,吩咐道,“行了,出去吧。”
“是,溫總。”
特助離開辦公室之前,也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裴野,幾乎是從頭審視到腳。
裴野攥著拳頭,隱忍的低著頭,從小到大早就被彆人用這樣的目光看習慣了。
“你——”
溫以盼才剛出聲,還沒說話,便被裴野抬頭問道,“你查了我吧?”
“對。”溫以盼並沒有什麼心虛的,很是直白道,“我警惕心重,防備心強,我怕你底子不乾淨。”
“查到什麼了嗎?”裴野古銅色的眼神透著一絲絲紅光。
她分辨不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委屈的哭了,還是悲憤的哭了。
“沒查到。”溫以盼有些不太耐煩地閉上眼睛,從抽屜裡拿出來一盒女款萬寶路,用金屬打火機點起了香煙,指間夾著煙的姿態比男人更加嫻熟略勝一籌。
她吸起了煙,不願意麵對裴野的目光,更不願意麵對現在的裴野,不知道為什麼,以往她做這種事情都是理直氣壯的,可是這一刻,她竟然產生了愧疚。
裴野緩緩朝著她走過來。
溫以盼依稀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花露水味,就是很廉價的那種防止蚊蟲叮咬的,連沐浴露味道都沒有,也不同其他公子哥身上的名貴香水味。
裴野指著電腦上還存著的山溝溝鄉村照片。
“這是我家。”
溫以盼皺了皺眉,有些心虛地睜開眼拖動鼠標,用其他文件擋住了照片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