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狹眸閃了閃,見男人的表情不像說謊,更無輕薄之意,心中的警惕便消散了。
加之他天生就好奇心爆棚,於是不禁問了一句:
“真的很像嗎?”
“很像,尤其是你的眼睛,我的朋友也有一雙讓人見了就難以忘記的狐狸眼。”
男人用力點頭,視線緊緊凝著他,拔不出來,“但細細看來,你們隻是形似,神不似,舉止投足都不一樣。
抱歉……是我認錯了。實在抱歉。”
“沒關係。”
柳隨風不以為然地聳了下肩,“回去後,你可以跟你朋友聊聊這個呢,畢竟在世界另一個地方,有一個和自己長得像極了的人存在,確實是件很神奇的事呢。”
男人苦澀也搖頭,“我也想,但是沒機會了。
他去世了,去世很多年了。”
柳隨風瞬然怔忪,“抱歉……”
“沒關係。”
柳隨風正準備上車,男人又追問:“在B國能遇到國人真的很不容易,我沒彆的意思,隻是單純地想問問……先生你是哪裡人?”
“海門人。”
跑車迅速消失在幽幽夜色中。
“海門……那個人,也在海門。”
男人回味著那張漂亮精致的臉,眼神暗了暗。
……
駕車回去的路上,柳隨風望向落雪紛紛的道路,想起那個萍水相逢男人所說的話,心底湧上難明的情緒。
他心細,一下子就記住了遲夜這個名字。
他莫名地好奇,到底他和那個遲夜長得多像,才會讓人誤會成這樣。
跑車還沒到莊園大門口,柳隨風就看到耀眼的大燈光下,唐樾高大挺拔的身影穿著與他情侶款的羊絨大衣,默默佇立,寬闊的肩頭已落了薄薄一層絨雪。
“阿樾!”
柳隨風迅速下車飛奔過去,瓊枝玉樹般的人飛鳥投林般撲進男人懷中。
唐樾長臂攬上他的腰身,往他溫暖的懷裡攏,低柔笑問:
“偷偷跑去哪裡玩兒了,小狐狸?”
“給你買好吃的去了,才沒時間玩兒。”
柳隨風悶悶地撇了撇嘴,“我去買當地特彆有名的那家點心去了,想著明早給你當早點吃,想給你個小驚喜來著。這下好了,驚喜沒了。”
“是我錯了。”
唐樾大掌握在他後頸,輕輕揉捏,眼底是不加掩飾的綿綿深情,“你在我身邊,每天都是驚喜。我已經很滿足了。”
柳隨風狐狸眸眯了眯,“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油腔滑調呢,學壞了?”
“遇到摯愛,無師自通。”男人沉墨的眸愛意翻湧。
兩人的呼吸,溫柔又濕潤地交融在一起。
他們一對出眾般配的身影站在雪夜裡,一切都美好得如夢似幻。
跑車穩穩地駛入莊園大門。
半晌,一輛沒有開大燈的轎車無聲無息地駛出黑暗,停在門前,唐樾和柳隨風逗留過的位置。
車內的男人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又拿出手機,看著自己偷拍的,兩人的親密照片。
如果,不是之前已有認證,他甚至會堅定地認為,這就是曾經的唐樾與遲夜。
他咬了咬牙,一腳油門踩到底。
……
城堡門外。
柳隨風本來想跟唐樾說在點心店發生的小插曲,但看到院落裡停的三輛陌生豪車,又有西裝革履的保鏢守在外麵,話題一下子就岔開了:
“咦?如熙不是說婚禮隻邀請了唐家和沈家的親朋嗎,還有彆人來嗎?”
“是阿楸來了,她還帶來一個人。確切地說,是非要跟著她過來。”
唐樾摟著他,神情有些諱莫如深,“來頭不小。”
柳隨風不以為然,“能多大?大得過咱們家的第一夫人?”
“她是公主。”
“這麼傲嬌?以前在M國時,彆人也管我叫腦科屆的王子。”柳隨風神氣地下頜一揚。
唐樾不禁失笑,“她是真公主,森國皇室唯一的公主。”
柳隨風嘴巴大張,差點沒驚掉下巴。
而另一邊——
幾乎所有人都來到了客廳中,圍觀著站在唐楸身旁,水藍色綢緞長裙,肩披白裘一身雍容華貴的女孩,滿目都是震驚!
“我來向大家介紹一下。”
唐楸雙手局促地交疊放在身前,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這位,是森國國王唯一的女兒,司綺公主。”
眾人目瞪口呆,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