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師剛一上車,沈驚覺露出雅人深致的淺笑,率先向他伸出手:
“李律師,你好。”
“你好,沈總。”
李律師與男人寬厚有力的手掌相握,其周身散發的強勢而沉穩的氣場令他緊張的心情一下子紓解下來。
“沈總,恕我直言。我是謝氏集團的律師,您私下見我,是不是……不太妥當?”李律師這話,是事實,亦是試探。
“我們雖然處在不同陣營,我與謝晉寰也有一輩子不能和解的深仇大恨。但我這個人,一向主張的是冤有頭債有主,公私分明,不會遷怒無辜的人,還有身不由己的人。”
沈驚覺神色泰然自若,語氣意味深長,“更何況,我始終覺得,我與李律師你並非敵人,興許,我們隻是身在不同陣營的朋友。”
“朋友……”李律師眼底一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且,我相信,李律師既然冒著生命危險與我見麵,就說明你的心裡,已經視我為您的戰友了,對嗎?”沈驚覺嗓音溫和,卻一針見血。
話音剛落,李律師一個金牌律師,一個五十歲的大男人,在沈驚覺這個後輩麵前聲淚俱下,恨得赤目欲裂:
“沈總,我實在撐不住了,我一天都不想在謝晉寰身邊呆下去了……在他麵前,人都不是人,隻是牛馬,隻是畜生!
以前,我效力謝董,他雖然也有許多不足,但他對我是體恤的,對我的家人也頗為照顧。
可謝董死後,謝晉寰他常年在暗中監視著我愛人和兒子,若我有二心,我的家人就會有生命危險!他知道我對謝董忠心,為了拿捏我,他隻能拿我的親人安危威脅我就範,真是他屢試不爽的手段!卑劣!陰險!”
麵對李律師的控訴,沈驚覺眉宇緊攏,韓羨在旁也是憤懣歎氣。
“謝氏集團隻是謝晉寰肮臟生意的遮羞布,背地裡,他走私、販毒……無惡不作,無法無天!
他甚至……還要求我,更改謝董的遺囑!”
沈驚覺眸色一暗,“怎麼回事?”
“謝董深知自己身體不如從前,之前便讓我做公證人,當著我的麵立下遺囑。無論是謝氏集團的管理權,還是謝家的財產,他一毛都沒有留給謝晉寰!”
李律師怒不可遏,“是謝晉寰強取豪奪,鳩占鵲巢!”
沈驚覺星眸微微一眯,“李律師,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您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謝董的死,和謝晉寰有關嗎?”
李律師瞳孔猛縮,“雖然,我沒有目擊……但,一定跟他脫不開乾係!
謝董雖然有心臟病,但隻要及時服藥,就不至於搶救無效死亡。那天,謝董病發時在場的隻有他一人,謝董隨身帶著速效救心丸,可那天謝董竟然沒有服藥,而且後來我檢查時,發現他身上的藥竟然不見了!
難道,不是謝晉寰眼睜睜看著謝董被病痛折磨,見死不救嗎?!”
韓羨:“雖然這很說得通,但是沒有證據啊!”
李律師無奈又氣憤地搖頭。
“謝晉寰犯下的罪,罄竹難書。謝董的死令人遺憾,不過想給謝晉寰定罪,也不差這一條人命了。”
沈驚覺嚴肅也盯著他,“李律師,如果,我讓你出麵指控謝晉寰更改遺囑,非法侵占,你可以嗎?”
“我可以,但我怕我的家人……”
“你放心,我和我夫人,會全力保護你和你家人的安全。我可以用我的私人飛機,把你的夫人和兒子送去國外,且不會讓謝晉寰查到任何出入境記錄。他要有本事,就滿世界地找吧。
待國內情勢穩定,我再把他們送回到你身邊,你看,這樣可以嗎?”沈驚覺言辭懇切而真誠。
李律師抹了把淚,感激涕零地點頭:
“好……我一定全力配合您,鏟除謝晉寰這顆毒瘤!”
三人在車內商量好對策後,李律師下車離開。
“阿羨,你帶著人,默默跟隨。我怕他會有危險。”沈驚覺深受小女人熏陶,心思越發縝密,總是多想一層。
“明白!”韓羨立馬下車。
黑色保姆車向沈氏集團。
才走到一半,沈驚覺便接到了唐俏兒的電話,她明顯情緒激動,聲線都在發顫:
“驚覺,馬上來局裡一趟。聞啟涵要見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