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視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間窮奢極侈的總統套房裡,若沒看錯,這應該是沈氏集團旗下的酒店。
“糟了……白燼飛!”
舒顏顫抖著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身上的黑裙,完好無損。
看來,那男人並沒有碰她。
而昨夜,她最後的記憶,也如定格的電影畫麵,停駐在那個曖昧炙熱,又令她欲罷不能的吻上。
舒顏呼吸急促,捂住起落的胸口,心亂如麻。
而偌大的房間,卻再不見那抹恣意瀟灑的身影。
“白燼飛……你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啊……”
想入非非間,敲門聲響起。
舒顏忍住胃痛,緩慢地支撐著起身去玄關開門。
門外站著一名服務員,微笑著將一盒藥遞到她麵前:“小姐,您好。一位姓白的先生拖我給您送來胃藥,還有句話讓我捎給您。”
舒顏接過藥,緊緊捏在手裡,“什麼話?”
“一日兩次,一次兩粒,好好吃飯。”
說完,服務員鞠躬離開。
舒顏獨自怔愣在原地,反複念著他話,鼻子一酸,眼尖悄然紅了。
上一次,她被人關懷,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她早就不記得了。
名為顏,以色侍人,又如同一朵夕顏花,依附在謝晉寰身邊。
她有花不完的錢,穿不完的昂貴衣裙。
但,那些衣服,無非是穿給謝晉寰看,脫給其他男人看的。
有誰真的關心過她,在意過她嗎……有嗎?
可她沒有回頭路了,她也沒有選擇的權利。她與白燼飛,注定是仇人,也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舒顏深吸了口氣,指尖抹去眼尾一絲淚影。
剛要關門,突然一隻手死死扒住門邊,門縫間猝然出現一雙陰沉熟悉的眼睛!
“譚、譚秘書?!”舒顏心尖揪緊,忙將胃藥藏在背後。
“舒小姐,你還活著,真是萬幸!”
譚秘書猛地推開門衝進房間,將舒顏晃得撞在了牆上。
而後,又有兩個手下尾隨進入,三人無聲無息地從懷裡掏出槍,詭譎陰險的表情,就像諜戰片裡的特務一樣。
“白燼飛不在,他走了。”舒顏冷冷地開口。
“走了?!你沒殺了他?!”
譚秘書一臉錯愕,“那你們昨晚乾嘛了?開房?!”
舒顏頭又沉又痛,喘息扶額,“我不知道……我喝多了,然後發生什麼,我幾乎不記得了。”
“你還跟他喝酒?!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譚秘書氣得倆眼一黑,嚴詞厲色,“舒小姐,你這些年為謝總辦事一向都謹慎小心,幾乎從未出過差池。這次怎麼回事?根本不像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如果我和他之間有什麼……昨晚我就不會單槍匹馬過來找他,還戴著……”
舒顏撫向烏黑的發絲,心臟猝然一縮!
簪子……她的簪子!
她驚慌失措地跑回臥室,翻遍床鋪、沙發、抽屜,卻找不到她的銀簪子了!
譚秘書顯然不知道她怎麼了,隻顧著自說自話:“我不是懷疑你,隻是昨晚你和白燼飛雙雙消失的事,謝總已經知曉!
你以為我有能耐找到你嗎?是謝總查到的線索!”
舒顏眼前閃過謝晉寰嗜血如狼的眼神,心臟重重一沉。
“你沒能做掉白燼飛也就罷了,又和他整晚共處一室這怎麼說?昨晚你也說你喝斷片了,和他做沒做過,你怎麼能確定?!”
譚秘書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你好好想想,回去後怎麼向謝總交代!”
“無需交代。”
舒顏長睫顫動,捏皺了藥盒,“我跟了謝總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他若不信,我也沒辦法。”
*
舒顏和譚秘書低調離開酒店。
車剛駛出地下停車場,白燼飛便從暗中悠悠然走了出來。
就在剛才,他在那輛車的底部,安裝了定位器。
此刻,手機屏幕上清楚地顯示,他們所在的位置。
兜兜轉轉,白燼飛尾隨他們來到環山腳下。
令他想不到的是,靜謐清幽的竹林深處,竟然隱藏著一家門臉堂皇的高級會所!
舒顏和譚秘書下車,按下密碼後門開,走了進去。
月上梢頭,風弄疏影。
白燼飛站在林中,眸色幽幽一暗。
他攤開五指,那支精致的銀色簪子,現於掌心。他借著月光,指尖擰動簪頭。
哢地一聲,那顆紅寶石竟然翻了個麵。
裡麵裝著的,赫然是劇毒——氯化物!
“嗬,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
白燼飛眯起的黑眸邪氣斐然,全無懼色,反而饒有興致地勾唇一笑,“小妹妹,遇到我,就是你悲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