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正是弟子。”
慕秋寒一邊小心應着，一邊在心底想着說辭。
哪知那老頭卻沒再問別的，只是笑眯眯的盯着她，仿若盯一道美食。
慕秋寒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正欲開口打破這詭異的局面，卻聽他說，“你這娃娃我瞧着還不錯，你可願意拜入我門下修習？”
一席話，聽得慕秋寒和那衛涼風均是一愣。
原來不是懷疑，而是想要收徒弟。
慕秋寒心中鬆了一口氣，卻又難免覺得有些好笑。
娃娃？
這老頭若是知曉她的真實年齡並不比他少，不知會作何感想。
雖說在修鍊仙術一途之上她確需有人指點，但現如今她正想盡了法子溜回魔域，才不會傻到自投羅網，去拜一個仙宗的長老為師。
慕秋寒搖了搖頭道，“承蒙長老看得起，但我如今還是玉龍嶺上的弟子，長老若是欲收我為徒，是不是應該先和玉機長老商量一聲？”
那玄空長老一聽這話，頓時啞了言。
和玉機商量？
他那個玉機侄孫是什麼脾性他還不清楚？
莫說是這娃娃不願意，即便是她願意，那斤斤計較的玉機侄孫恐怕也不會輕易將這木火雙系靈力的寶貝拱手讓給他。
這個弟子怕是搶不走咯。
也罷也罷。
只見他捋了捋鬍鬚，朝着慕秋寒的方向擺了擺手。
“嗯，是我考慮不周，此事待我和你師父商量過後再說吧。”
慕秋寒見他並不強求，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
她機警地瞄了瞄面前的那一老一少。
趁着那個年輕人也尚未反悔之時，慕秋寒揣着從他那裡得來的靈草，飛速離開了藏書閣。
慕秋寒在閣中已經待了整整十日。
待出得閣門，已是月上中天。
甫一擡頭，她便瞧見了那輪因身處龍玄山巔，而顯得格外明亮的圓月。
她的心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惆悵，卻又被她很快揮去了。
慕秋寒在閣前那對石獅子跟前停下了腳步。
方才那一戰，雖說統共只用了兩招，但是卻幾乎耗盡了她體內的全部靈力。
還好那老頭出現得夠及時，否則再打下去，她便只能任人魚肉了。
慕秋寒嘆了口氣。
她從懷中掏出那顆前幾日才剛剛煉製好的回春丹，含入口中。
一股溫暖的靈力頓時順着她的經脈進入了丹田，又緩緩蔓延至了全身。
她背倚着那隻石獅子，護住後方幾大要害，立在原地調息了一陣。
待丹田之內那股空虛的感覺消失得差不多了，這才繼續向著玉龍嶺的方向前行。
夜色中，只見一道身影飛快的朝前移動着，牽動起周身的衣料發出細碎的聲音。
那人腳步蹁躚輕靈。
此時若恰逢白日，又有旁人在，便能輕易瞧出那步伐的獨道之處。
影子的主人當下的心情卻遠不如她的腳步那般輕快。
慕秋寒正憂心忡忡。
現如今，她的身份尚未被識破，還能勉強裝成一名普通弟子，暫時在這仙門的犄角旮旯里躲一躲。
但除非她肯放棄從前的一切，以這全新的身份重新開始另一段人生，否則紙終將包不住火。
一旦有一日，她的魔族身份被人戳破，屆時單槍匹馬，又無往日那般修為，如何才能從這仙人扎堆的地方逃出去？
每每思及此處，她便心神不寧。
必須得想法子儘快離開。
這太清仙宗，終究不是她能長待的地方。
她一路憂慮着回到了玉龍嶺。
在玉龍嶺的那道迴廊之上，她遇見了秦紫煙。
秦紫煙似乎掛了些彩，一身素衣之上沾滿了血污。
兩名陌生的弟子將她半扶半架着，看樣子像是要往她的住宿方向去。
顯而易見，她的腿腳已不甚靈便。
“師姐這是怎麼了？”
慕秋寒快步上前，面色關切的問道。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那個人，卻聽對方輕咳一聲，語氣中頗有些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