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慕秋寒掌心翻飛,掐了一個十分複雜的法訣。
片刻之後,一隻巴掌大小的火鳥便出現在了她的掌心。
那隻火鳥在她的掌上跳動了幾下,之後便見那火焰猛的一漲,那鳥乘着火勢騰空而起,朝着西北的某個方向飛去了。
慕秋寒的這一系列舉動並未刻意避着商凝夜,是以商凝夜將她的動作看得十分清楚。
她擰着眉心盯着慕秋寒,“你這術法是從何處學來的?我怎麼從未見宗門以內有人用過?”
興許是覺得眼前這人壓根沒什麼威脅,慕秋寒連謊話都不想去編。
只聽她懶懶的答道,“仙子確定,宗門內的術法你全都知曉?”
見商凝夜一副被問住的神情,慕秋寒癟了癟嘴。
這人絲毫沒有半點的攻擊性,連欺騙起來都甚是無趣。
這樣的人若是被人算計,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過,面對這般毫無心機的如同嬰孩一般的人,怎麼還能有人下得去毒手呢?
商凝夜絲毫都不知道,她好幾百歲的年紀,在面前這人的眼中,竟然同嬰兒無異。
她此刻正懷疑的瞧着慕秋寒。
她雖然在修鍊之上沒什麼天賦,但好歹也是太清仙宗開山祖師道佑真人的徒弟,一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方才慕秋寒所使用的術法不像是仙家的手段,卻依然十分精妙。
這種大型的術法往往非常耗費靈力,因而她瞧見,慕秋寒在施完那咒術之後,整個人便仿若脫了力一般,軟綿綿的。
慕秋寒師出洞天峰,又知曉雪中蒿,商凝夜很難不把她同從前那個人聯繫起來。
念及此處,她難免對慕秋寒帶上了一絲防備。
原本下意識打算出手助她恢復些靈力,卻因此收了手。
慕秋寒此刻丹田之內確實十分空虛。
雖說她已進入了元嬰期,但是凝出一隻能夠尋人蹤跡的赤焰鳥也頗為不易。
為此她抽幹了渾身的靈力,當下,她幾乎半分防備之力也無。
之所以會冒這樣的險,一來是因為玄空現下不在,若要聯繫巫靈,這是最好的時機。二來因着那洞穴之中的燭陰,這附近幾乎沒有其他的靈獸,十分安全。三來以她對商凝夜的幾分淺薄了解,相信以她的性子,不會出手傷到自己。
然而慕秋寒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層。
商凝夜瞧出慕秋寒此刻靈力已然耗盡,念及從前那人的口蜜腹劍,歹毒心腸,她心下微冷。
此刻她也不再掩飾,只凜聲問道,“你同那舒華藍是什麼關係?”
舒華藍?
慕秋寒花了些時間才想起來,此人是玉陽真人那個短命的大徒弟。
她於是漫不經心的隨口答道,“她啊,她是我大師姐呀。”
哪知這句話卻似觸怒了商凝夜。
一道暗綠色的藤蔓從崖底飛速長起,瞬間便蔓延到了慕秋寒跟前。
慕秋寒猝不及防,雙手連帶身體都被它捆了個緊緊實實。
原本這藤蔓一把火就能燒個乾乾淨淨,然而慕秋寒此刻卻連半點火心都擠不出來,於是她只能在心中暗呼。
大意了!
吃驚之餘,她用餘光瞟了瞟那數百丈高的懸崖。
她一邊估量着此刻若是就這樣直直的摔下去,存活的幾率能有多少,一邊努力將體內剩餘的靈力盡數匯聚起來,護住丹田和心脈。
如臨大敵的折騰了一番,商凝夜卻遲遲都沒有動靜。
慕秋寒不禁擰眉道,“仙子這是何意?”
商凝夜此刻正十分防備的瞧着她。
聞言,她目不轉睛地答道,“問你些話。先把你捆起來,以防你使壞。”
慕秋寒見她似乎並沒有要把自己扔下懸崖的意思,突然笑了笑。
她鬆了一口氣,身體卻因為之前強行調用靈力而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就着那藤條的支撐,慕秋寒穩了穩身形,之後她便摸索着,盤腿坐了下來。
她勾了勾嘴角,問道,“仙子想問些什麼?”
這番舉動放在商凝夜的眼中,卻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對面那人面色從容,坐姿優雅,顯然是有些肆無忌憚的。
莫非,她手中有那雪中蒿的藥引?
念及此處,商凝夜的臉色更冷。
一聲輕喝之下,藤條的力道陡然間增添了幾分。
“交出來!”
慕秋寒聽得一臉茫然。
“什麼?”
周身的藤條將她捆得越發的緊,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
她頗為艱難的開口問道,“仙子想要何物,好生說就是了,何必動手呢。”
商凝夜見她那副不知所以然的神色似乎不像是裝出來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雪中蒿,”她出言提醒道,“我要雪中蒿的解藥。”
慕秋寒直到此刻才算是明白,對面那人突然發難是為了什麼。
如此,她在那玉陽真人的腦袋之上又多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