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慕秋寒聞聲瞟了它一眼。
眼見着初雪那副分外奇怪的神情，慕秋寒突然回想起多年以前在魔域時曾經聽說過的有關妖聖白澤的一些傳言，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想逐漸成了型。
她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那隻冰晶獸，意味深長的問道，“你同現如今的那位妖聖——白震，是什麼關係？”
初雪的目光似乎閃了閃，卻沉默着並不答話。
慕秋寒也不強求。
但是心中的猜測卻得到了幾分印證。
她挑了挑眉。
想了一瞬之後，她又道，“不想去那邊也不是不行。只不過要穿過魔族人的封鎖，風險會更大一些。”
初雪聽了這話，一連看了商凝夜好幾眼，似乎顯得很是猶豫。
慕秋寒見狀，半真半假的道，“即便真的被魔族人捉住了，你二人均是妖族出生，撒個謊矇混過去興許也不是什麼難事。大戰之際，想必那些魔族人也不會節外生枝，再去招惹妖族的人。”
兩條路都已擺在了眼前，慕秋寒當下又掐了個訣，自顧自的運轉起靈力修鍊，由得這一人一獸自行去做決定。
沉默了片刻之後，兩個聲音一先一後的在耳邊響起。
“去後山。”
“往主峰去吧。”
商凝夜欲言又止，似乎在想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說服初雪與自己一同去往主峰的方向。
她知道初雪的來歷，更明白初雪在擔心些什麼，然而那隻靈獸現下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只聽它說，“就往後山走！咱們單獨行動，不同他們一道就是了！”
眼見着面前這兩位又將開始一場漫長的爭論，慕秋寒相當利索的打斷了它們。
她朝水鏡的方向擡了擡眼。
“外面的人還等着。”
商凝夜聞言瞧了一眼，果然見那玉機真人還在虹橋之上立着。
她清了清嗓子，對初雪說，“你先去回了她罷，就說我決定守着祖師爺，不同他們一路了。
初雪此時倒是很聽話。
它點了點頭，朝前幾步，躍入水鏡右側的一個法陣之中，整個身子便從房中消失了。
很快，它又出現在了那方水鏡之中。
慕秋寒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個她先前從曾未發現過的隱秘傳輸陣，手中的法訣卻未停。
商凝夜幽幽的注視着這一切。
“你……”
她正欲同慕秋寒談一談她如今的狀況，卻見慕秋寒已再次如若無人一般垂下了眼，開始修鍊。
商凝夜輕輕嘆了一口氣，收回了尚未說出口的話。
初雪很快便從屋外回來了。
它抖了抖身上那並未被沾濕的毛髮，聲音中帶着幾分愉悅。
“人已經打發走了。”
它看了一眼慕秋寒，想問問她什麼時候出發。
卻見那個女人似乎已經半闔上了眼，一副入了定的姿態，無奈之下，它只好又去瞧商凝夜。
商凝夜沖它搖了搖頭。
她朝着慕秋寒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於是便對初雪說，“你等我一下。”
若是真的要離開，她也有些事情尚需安排。
慕秋寒其實並未完全入定，她留了一縷神識注意着周圍的一切。
商凝夜進屋耽擱了一陣，再出來時，慕秋寒已然停止了手上的法訣。
見一人一獸此刻都在看她，她淡淡道，“走吧，去會會那些魔族人。”
說罷，她便如同初雪方才所做的那般，跨步邁入了水鏡旁的那個法陣。
留下初雪和商凝夜在她身後面面相覷。
初雪有些疑惑。
不是應該繞着魔族人走，盡量不被他們發現行蹤才好嗎？
怎麼聽這意思，卻像是要主動迎上去？
商凝夜似乎想到了什麼，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慕秋寒踏入那法陣之中，一陣寒意突然襲上心頭，她心中一凜。
還來不及分辨那是種什麼感覺，慕秋寒整個人就已經站在了玉龍淵的虹橋之上。
腳下是轟隆的水流激起的層層白霧，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見。
慕秋寒四下環視了一圈，玉機真人早已走了，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還待再想，商凝夜和初雪卻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慕秋寒收起了那絲莫名升起的防備心。
“走吧，”她邁開了腳步。
“不能駕馭法器，動靜太大了。”
她對身側的人解釋道，卻不曾察覺隨身佩戴的納戒之中，那隻五行鐲正發出一道道奇異的白光。
商凝夜行在慕秋寒身後，慕秋寒一路沉默着，她便也不說話。
初雪只當二人是怕被魔族人發現，於是一聲不吭。
走了一段路才發覺，兩個人之間似乎有種比沉默更為奇怪的氣氛在蔓延。
比方說，小夜會時不時的偷偷看上旁邊的慕秋寒一眼，然後低下頭沉思，或疑惑，或擰眉。
有時也會出現一絲淺淡的笑容，但很快便又被更深的疑惑所代替。
慕秋寒卻始終面無表情。
初雪瞧了一路，心知商凝夜的這番小動作慕秋寒並非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