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墨忱卿打開簍子,只見布滿血跡的簍子里,躺着一隻被剖開了的碩大扁平蛇頭,還有一堆血赤糊拉的蛇皮。
墨忱卿忽然想到了什麼。
嘔......
嘔......
墨小公子蹲在秦桑門口哇哇吐了半天,最後也只是吐出一點隔夜飯和一灘黃膽水。
秦桑被鬧醒,穿了衣裳,披散着頭髮就出來,只見墨忱卿蹲在她門口,吐得小俊臉兒哇哇綠。
嘖,果然是這樣,她可真有先見之明,昨天晚上沒跟他說吃的是什麼。
墨忱卿瞪着她幸災樂禍的臉,“你故意的是不是?昨晚不告訴我,今天偏又讓我看見這些鬼東西!”
秦桑雙手環胸,嘴角一勾,“我又沒有按頭你吃那些東西看那些東西,你憑什麼說我是故意的啊?再說了,價值千金的靈芝,更還有千金也難得的眼鏡王蛇,要不是機緣巧合,你以為是憑金錢就能買到的嗎?就是怕你不珍惜才沒告訴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眼鏡王蛇?”墨忱卿眸光閃過些凌厲。
秦桑心裡咯噔一下,這個世界還沒有眼鏡這種東西,這蛇通俗點的叫法,叫大扁頸蛇,也有叫山萬蛇、過山標、飯剷頭的,她只好硬着頭皮狡辯:“我說的是大扁頸王蛇!什麼眼鏡王蛇?你耳朵聽哪去了?”
墨忱卿沒再糾結叫法,他此時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
價值千金的東西,秦桑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他吃了,就算是富豪之家,也未必這麼慷慨。
是因為她是農婦,不懂價值?
怎麼可能。
她連價值幾何都清楚知曉!
她究竟是什麼人?
墨忱卿眼神深邃起來。
秦桑哼哼着,挪步去井台邊洗漱,卻被打水的問題難倒了。
輕飄飄的木桶飄在井面上,左晃右晃也灌不進去水。
奇怪,原身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她就做不到?
氣得秦桑把井繩舞得像條蛇一樣。
墨忱卿小公子現在屬於是一朝吃蛇,十年噁心井繩的狀態,看見亂舞的井繩,哇一聲又開始乾嘔。
乾嘔了一會兒,墨小公子強撐着走到井台邊,把井繩奪了過去。
軟綿綿病懨懨的少年,手腕甩動,哐哐吊了一桶水上來。
“你一個農婦,竟然連打水都不會?”墨忱卿把一桶水放到秦桑面前,眸光深深。
秦桑撇嘴,“我就是昨天累到了,胳膊疼。”
“嘖,真會狡辯。”
“愛信不信......話說,你一個公子哥,看手就知道沒幹過活,怎麼會打水的?”秦桑反擊道。
“男人的天賦。”
秦桑一時氣結。小屁孩兒才多大就敢這麼秀下限?
她想要回懟,但這個頭可是自己開的,她萬事都習慣講道理,不是個強詞奪理的人,所以只“嘖”了一聲,端着水到一旁洗漱去了。
反倒是墨忱卿,為剛才的話羞紅了臉,上趕着來認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話趕話說到那裡了,怪我嘴快。”
秦桑想表現得大度一點,又不想在這個小少年面前丟份兒,遂道:“沒關係,這才哪到哪?姐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的。姐可是過來人。”
她自然不是過來人,前世今生她都不是過來人,可她上手術台還能挑男女不成?被她拿刀拉過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要因為這麼一句話就跟個紅屁股猴兒一樣上躥下跳,那也太對不起她那穩如老狗的切割修補技術了。
也不知道哪句話得罪了墨忱卿,少年忽然一甩手,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