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梵逍趕到醫院的時候才發現顧潮汐在電話裡騙了他。
夏蝶並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一直在ICU裡昏迷不醒。
他匆匆來到病房門前,剛剛隔著玻璃望了一眼身上插了一堆儀器的夏蝶,隨即就有醫生走出來,表情沉重地告訴他要有心理準備。
親耳聽到醫生說出那個最壞的結果,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支持不下去的破碎感。
他突然恨透了自己。
如果當初不遵循什麼原則,獨斷一些強行把她留在身邊,也許此時此刻,她正和那個稚嫩的小生命一起從產房裡推出來,滿臉幸福地享受著初為人母的喜悅。
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等到醫生離開,他有些慌亂地將目光轉向顧潮汐,“什麼原因?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她體內的毒素?”
顧潮汐聲音低沉,“兩者都有,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體內的毒素,我上次就已經說過了,她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傅梵逍心下一沉,“差點忘了。”
他說著從兜裡掏出傅霽齡臨走時丟給他的那包“煙”,“你看一下,這個是不是緩釋藥?”
顧潮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打開煙盒從裡麵抽了一根出來,對著那根煙看了半天,最後從過濾嘴處截斷,果然有一些白色粉末藏在裡麵。
他捏了一小撮粉末嗅了嗅,將目光投向旁邊的謝敬羽。
後者也蘸了一些在鼻間聞了聞,“傅霽齡給你的?”
顧潮汐已經簡單聽謝敬羽說了傅霽齡的事,所以聽到他的名字並不覺得詫異。
得到傅梵逍肯定的答案之後,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雖然我判斷不出是什麼成分,但應該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du品,如果非要說有用的話,那就是以毒攻毒,用這種毒素克製夏蝶體內的那種毒素,有用是有用,但治標不治本,而且,也是傷身的。”
傅梵逍的眸子一黯。
他早就猜到了是這個結果。
“除了這個辦法,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他的語氣裡透著濃重的哀傷。
謝敬羽和顧潮汐同時沉默了。
“去給她吃了吧。”傅梵逍對顧潮汐說。
顧潮汐是醫生,可以進去。
顧潮汐敲了敲病房的門,和醫生交代了兩句,便有人拿了消毒服給他穿上,領到了夏蝶的病床前。
傅梵逍站在那裡,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顧潮汐給夏蝶喂緩釋藥。
謝敬羽看一眼他身上的槍傷,血還在流,“你身上的傷也該處理一下了。”
“不用。”
想到夏蝶所承受的痛苦,他覺得自己這樣痛著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