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她這張臉......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腫得跟豬頭一樣,太可怕了!”
“該不會是......被打的吧?”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
沈韻雪站在一旁,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擔憂,她“關切”地問道:“三妹妹,你的臉......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腫成這樣?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衝撞了你?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她這一連串的問話,看似是在關心沈曦雪,實則卻是在火上澆油。
沈曦雪氣得渾身發抖,她死死地瞪着沈韻雪,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她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沈韻雪故意的!
這個賤人,竟然當眾揭她的短,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
可是,她卻不能發作。
沈曦雪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我沒事,只是......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這話,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
誰家摔跤能把臉摔成這樣?
眾人看向沈曦雪的目光更加微妙了,有些人甚至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沈曦雪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燒得更厲害了,她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摔了一跤?”沈韻雪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三妹妹,你可要小心些啊。這望江樓的地可平坦得很,怎麼會摔成這樣呢?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她這話,明擺着是在嘲諷沈曦雪。
沈曦雪氣得牙根痒痒,卻又無可奈何。她只能強壓着怒火,低聲說道:“不......不用了,我真的沒事。”
說著,她慌忙撿起地上的面紗,手忙腳亂地重新戴上,遮住了自己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她的動作慌亂而狼狽,與之前那副優雅從容的模樣判若兩人。
做完這一切,沈曦雪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低着頭,捂着臉,匆匆忙忙地朝着人群外跑去。
“三妹妹,你去哪兒啊?”沈韻雪在身後“關切”地喊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沈曦雪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沈韻雪看着沈曦雪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這點本事,也敢跟她斗?
真是自不量力!
沈韻雪轉過身,面對着望江樓內一張張面孔,面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讓諸位見笑了。”
“家妹頑劣,平日里被寵壞了,舉止失措,還望諸位海涵。”
她這番話,既是向眾人解釋,也是在維護沈府的顏面。
畢竟,沈曦雪再怎麼說也是沈府的姑娘,她的醜態傳出去,對沈府的名聲總歸是有影響的。
眾人聽了沈韻雪的話,臉上的神色各異。
就在這時,一位身着月白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上前來。
他面容儒雅,氣質溫和,手中拿着一卷書冊,正是此次詩會的主持人,也是望江樓的先生——柳如風。
“時辰已到,詩會開始。”
柳如風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他環視一周,目光在沈韻雪身上稍作停留,隨後緩緩說道:
“今日詩會,以‘飛花’為題,不限詩體,不限韻腳,各位小姐可盡情發揮。”
說著,他將手中的書冊翻開,指着其中的一頁說道:“按照慣例,咱們從第一位開始,依次作詩。”
眾人聞言,紛紛落座。
望江樓內,早已備好了筆墨紙硯。
一張張精緻的案几旁,坐滿了衣着華麗的千金小姐。
她們或低頭沉思,或提筆疾書,或與身旁的姐妹竊竊私語,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比試做着準備。
沈韻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色平靜。
她並沒有急着動筆,而是輕輕地轉動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她身旁的位置空着,那是沈曦雪的位置。
沈曦雪的突然離席,讓在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她,不過因為沈韻雪及時打圓場,倒是沒有鬧出什麼大事。
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兒不算完,沈家姐妹之間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第一位,是安國公府的趙小姐。”
柳如風的聲音再次響起,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緩緩起身,她便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女趙婉兒。
趙婉兒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擅長作詩。
只見她略一思索,便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首七言絕句:
“飛花逐水逝無痕,
落蕊隨風舞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