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如今已經不是冬日了,可那因為凍瘡潰爛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頭一年的新傷,混合著後頭的舊傷,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音兒,娘的音兒!你,你怎麼被磋磨成這樣!”
盛夫人一瞧見這傷口,眼淚就沒停下來過。
盛老夫人心疼的握住了裴音的手,而盛郢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卻偏還要強撐着咬牙說道:“你為何非要把自己作踐成這樣,是想讓我們覺得愧疚?為何不塗藥!”
盛家並不苛待奴僕,就連最低賤的掃撒丫鬟冬日裡也有凍瘡膏塗抹,斷然不會讓手爛成這幅樣子。
事到如今瞧見這雙手,盛郢卻還是死咬着裴音,覺得她是靠作踐自己來獲得盛家的憐憫。
“少將軍,老奴斗膽說一句,教坊司那樣的地方可不像是我們盛家裡頭,那裡的丫鬟婆子大都是犯了事被送去的,能給口飯吃就不錯了,哪裡還有什麼葯?”
一邊的許嬤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替裴音開口。
她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被心疼的沈老夫人摟在懷中的裴音,只覺得少將軍實在不可理喻。
哪個正常人會將自己折磨成這幅樣子?小姐又不是個傻子。
“就算教坊司沒有,盛家難道沒有託人給你打點嗎,你別死咬着這點不放!”
盛郢作為家中的長子,是以盛家下一任家主的身份培養的,自詡沒空管上下打點的這些瑣事,可卻理所當然的覺得盛家應該是會打點一番,不會讓裴音在裡面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