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當天就來了雨瀟閣,和當初被分過來唉聲嘆氣不同,綠珠的臉上帶着笑意,手裡捧着盛老夫人叫她一併帶過來的匣子,裡頭裝着的都是些首飾頭面。
“老夫人說了,她如今手頭沒什麼好東西了,就這些年輕時候戴過的首飾,叫小姐您不要嫌棄,左右先戴着,賞花宴的時候也好撐撐場面。”
看着綠珠拿進來的匣子,裴音有些沉默。
她並不是嫌棄祖母的東西寒磣,只不過她依稀記得,祖母出嫁時候的陪嫁頗為豐厚,可回來以後她瞧着祖母院子里的吃穿用度卻是遠遠不如她去教坊司之前了。
“綠珠,難為你來服侍我了,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條心的,只為了祖母好。”
裴音拉着綠珠的手,臉上是毫不作假的真誠。
“祖母那兒可是有什麼難處?我瞧着你這身襖子應該是老料子了,往常祖母不都是給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用新料子的么?”
一提到這兒,綠珠的臉上就帶着幾分不忿,到底年紀還小,不若許嬤嬤那般沉得住氣,被裴音幾句試探的話一問,就抖摟了個乾淨。
當初盛老夫人一病不起,盛夫人掌家的時候連帶着將盛老夫人的嫁妝也一併管着了,雖說是盛老夫人的嫁妝,可老將軍一生清廉,家底本就不豐,全靠着老夫人的嫁妝維持着將軍府的體面富貴。
如今的盛將軍本事雖不如自己親爹,可也是要名聲臉面的人,自然也是兩袖清風,家底空空。
至於盛夫人秦淑玉的母家秦家,雖說是世家,可也不過是個文官,家中無人經商,沒有什麼家底。
是以偌大將軍府,兩代人,都是靠着老夫人陪嫁過來的嫁妝養着。
如今整個府上最有進項的鋪子也是這嫁妝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