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揚着脖子,扯着嗓子在眾人面前大聲喝問。
“你們之中,有誰見到施現親眼殺人?你們之內,有誰目睹到了施家兇案的現場情形?
你們只不過憑藉臆斷和猜測,就要隨意地將其浸豬籠。
今日,我還明擺着告訴你們。施現就是我救走的。
他是我徒弟,我徒兒清清白白。他身受奇冤!”
馬小山的話語,說的是那樣的擲地有聲。
他一口一個徒弟的叫我。他記得我的名字,甚至了解我的生辰八字。
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暖意瞬間湧上心頭。
馬小山,這個師傅我施現認定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果今日我能有幸逃過這一關。從今往後,馬小山便是我的親爹。
上西村的村民們聽了馬小山的話,起初,先是沉默不語。
漸漸,那個最奸滑逞能的王勝突然從眾人之中走上前來。
“馬小山,這裡沒你的事兒。你憑什麼在這兒瞎胡沁?”
王勝那賊奸的眼珠子在眼眶一轉,脖子脹的通紅,開口便又再扯謊。
“是我親耳聽見的,那施老蔫滿村的奔跑,說這個野種要殺他。
聽見了鄉親們多着嘞!施老蔫一家和人無冤無仇。除了這個禍膽包天的野種以外,兇手怎麼可能是別人?”
就如同王勝所說,在整個上西村的婦孺老少的認知里,只有我這個窯姐下的野種,才能做的出那殺父弒母喪盡天良的狠事。
一群人在心裡為你定下了死刑,你非要僥倖活着,那便是最大的忤逆。
有了王勝這個出頭之人,其餘的村民便也開始有恃無恐。
“啊呀!這個馬小山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是野種的師傅。
我看,說不定就是這兩個人合夥,一起把施老蔫一家給亂刀砍死的!”
“嘿!要不說這些臭抗屍的不吉利,天天跟骨頭架子住在一起,人都變得凶神惡煞起來。”
......
聽着這些村民的碎碎之念,我的心中滿腹委屈。
抗屍匠怎麼了?我們平生不偷不搶,憑着自己的力氣在死人身上撈銀子。
抗屍匠就註定是大奸大惡嗎?
好好的人兒,憑什麼要分個三六九等?是啊!娘早就對我說過的。我是窯姐的兒子,天生的下九流。
可是那老馬......他又有什麼不是?他又憑甚要被這群人指指點點?
馬小山不再多言,秋蟲不可語冰。
他默默地閉上眸子,轉過頭,衝著我大喝一聲。
“徒兒,快走!”
王勝一聽,連忙叫囂道。
“呵!想走,沒那麼容易。”
他說著,三步並作兩步,朝着我的方向,便要上前抓我。
我慌極了,想要爬起的手腳更加慌亂。雙手在地上又扒又蹭,卻怎樣都站不起來。
不消片刻,那王勝離我只剩不過半米的距離。
“嘿嘿!”
只聽見王勝一聲奸笑,他伏下身子,想要拖住我的雙腳。
就在此時,馬小山忽然一揮衣袖。就像化出了幾個無形的小鬼,把王勝給牽制住了一般。
那王勝站在原地,任憑他使了渾身的力氣,也沒有辦法再次向前。
他的雙腳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快步的向後撤退,就像有一條隱形的繩索,栓着他的雙腳往後移。
王勝驚訝的感受着自己身體的異樣,眼睛瞪得溜圓,驚恐地盯住自己的雙腳。
“媽呀!這是怎麼了?我的腳怎麼不聽話呀?”
馬小山見狀,捏着鬍鬚哈哈大笑,他鎮定自若的與上西村全體村民對峙。
只聞他聲如洪鐘。
“馬某出身茅山門徒,修行道法三十餘載。便憑你們這一群腌臢小人,豈是老夫的對手?
還有誰敢上前?”
眾人怔住了。
那個平日里被他們瞧不起,無視甚至厭惡的馬小山,沒想到竟然會是個世外高人。
朱福順作為村長,只見他身軀微微一顫。抬起右腳,向前大邁一步。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中山裝衣領,眼神之中莫名略過一絲寒意。
朱福順用略帶諷刺的口吻挖苦道。
“哈哈!真是沒想到,咱們上西村裡一片安寧,竟還隱匿着一個妖道!”
我以前只覺得朱福順是個咬文嚼字的酸秀才。仗着祖上積德,讓他多讀幾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