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微微凝眉,握緊了手裡的半副竹簡,突然忍不住眼皮狂跳,有種不祥的預感漸漸升騰起來。
“你的心亂了。”
這時,孔太翔的聲音響起,老人自前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記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儒門一身浩然之氣,可震懾四方鬼魔!”
得到孔太翔的話,孔舜一下子冷靜了不少,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次祭祀他們儒門是專門負責鎮壓養屍池的怨氣的,但是養屍池的怨氣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濃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黑氣衝天,肉眼可見。
孔舜站在老師身後,儘管老師的背影給了他不少安全感,可是第一次麵對如此濃厚的怨氣,他還是神情嚴肅。
不過他記得來之前老師說過的話:“隻要這次你能順利鎮壓住養屍池的怨氣,說不準在三十歲之前你就能邁入大學士的境界,得到儒聖傳承!”
想到這番話,孔舜頓時熱血沸騰,眼裡燃燒起了鬥誌。
看著湖麵上越來越密集的黑色人影,他的目光也越發堅定。
現在這些隻是前菜,這些黑色的人影全都是之前獻祭到養屍池內的怨魂,它們的怨氣固然重,但還算在可控製的範圍之內。
畢竟徐家人敢做這個養屍池,必然是要有充分準備的。
果然,就在嗚咽聲越來越大的時候,養屍池周邊的河岸上忽然憑白亮起了一道道金色的光暈。
這些金色的光暈繪製成了一道道符咒的圖案,應該是幫徐家建造這座養屍池的高人留下的。
如果不是這些符咒,隻怕養屍池的怨氣早就已經衝破這一潭湖水,成為徐家的催命符了。
不過不知道本來就是如此還是因為時間太長了,這些繪製成符文的金色光暈並不耀眼,甚至有些暗淡,準確地說應該已經變成了暗金色。
孔太翔掃了一眼那些河岸上的符文,再看了一眼湖心上方彙聚成漩渦的陰雲,幽幽道:“養屍池的怨氣果然快壓製不住了……”
孔舜聞言皺眉:“老師,徐家養屍池裡的人命太多了,他們那位老祖宗也吞噬掉了太多的人命了。雖然養屍池以怨氣借運,可是怨氣隻會積攢得越來越多,能借到的運也會越來越少。這樣下去,哪怕我們這次鎮壓住了裡麵的怨氣,不出三十年,徐家隻怕也……”
這世間所有的東西都在暗地裡標好了價格,那些看起來免費的東西有時候往往更貴。
養屍池就是這樣,它幫著徐家從三百年前起家,在亂世中謀求到滔天的富貴趨利避害,要說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
可要是徐家沒那麼貪婪,早個一百年甚至幾十年就處理掉養屍池,說不定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高利貸,滾的時間越長利息越高。
不過換言之,要是能處理掉的話,隻怕徐家早就處理了。
“這些你不用管,你隻需要知道,隻要今天成了,我們儒門在港澳就算站穩了腳跟。”孔太翔盯著天空中的漩渦,淡淡開口。
於此同時,被拘留了兩天的楊梟從拘留所冷硬的床板上倏然睜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