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貢,你在做什麼?子貢!”孔舜握著竹簡,凝眉衝搖簽筒的弟子喊了兩聲,可是後者根本不理會,繼續雙眼無神地搖晃著手裡的簽筒。
——啪嗒、啪嗒、啪嗒……
隨著簽筒搖晃得越來越快,掉落在地上的卦簽也越來越多。
這場麵看得徐家人心驚肉跳,一個個麵容慘白:“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幾名徐家族老直接跪倒在地,衝著湖心的方向磕頭跪拜:“老祖宗息怒、老祖宗息怒啊!”
卦簽隻要落地,就代表祭祀的人已經選定,若是不按照湖心那位的意思執行,那麼其怨氣就會到達頂點。
可是現在落地的卦簽已經快十幾根了,這是要把大房之外的徐家子弟全部絕種啊!
徐煜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許多心理脆弱點的已經開始大哭起來了。
雖然看不清掉落在地的卦簽都是誰,但是這麼多卦簽,是自己的概率就會更高,更何況搖簽的人還沒停下,也就是說選人還沒有結束!
孔舜看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了,準備下去阻止,卻見那名搖簽的儒門子弟一雙手已經搖出殘影來了。
——嘩啦!
孔舜還沒來得及下台,便聽一聲脆響,竹筒碎裂,竹筒內三十多根卦簽儘數散落在地!
有徐家族老見狀仰天長嘯:“老祖宗,您這是要絕了徐家的種啊!”
徐淳還算淡定,隻是眉頭緊鎖不見慌亂。
儘管獻祭的事情和他大房無關,但彆說他了,哪怕是徐恒在這裡,也不可能真的看著除了大房之外的其他徐家人絕種。
他抬頭看向了孔太翔:“孔老!”
話音落下,湖心的漩渦越來越大,之前肉眼可見的那些黑影,竟然都被這道漩渦所席卷,化作一道道黑煙,被漩渦中心吸入!
養屍池內積攢了幾百年的怨氣,這一刻形成了凝聚之勢,竟然處於爆發邊緣!
孔太翔聽到了徐淳的呼喊,他並非無動於衷,但是連他自己都有些被震撼住了。
整個養屍池的怨氣爆發,即便是他又該如何震懾?那可是積攢了三年的怨氣啊!
但孔太翔身在其中,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怨氣爆發,否則哪怕是他們孔家人也無法全身而退。
當務之急,他大喝一聲:“列陣!”
——唰!
他帶來的三十多名儒門弟子,聞言快速將養屍池圍繞起來,站在了早就已經測算好的方位之上。
隨後,包括孔舜在內的三十二名儒門弟子全部席地而坐,一個個神情肅穆,每個人都從懷裡拿出了一塊竹簡。
隻不過其他三十一名弟子手中的竹簡較為普通,而孔舜手裡的竹簡在他神色一凝、席地而坐的一瞬間,竹簡之上有些褪色的墨跡竟然發出了微微的光亮,甚至連殘缺的部分也被這光亮勾勒出來。
三十二人落下,幾乎同時開口,朗朗讀書聲隨之而來。
雖然根本聽不清他們念的是什麼,可是三十多人的聲音彙聚到一起,如同潮水一般從天而降,瞬間讓人覺得無比震撼。
而這時原本陰霾的天空竟然露出了一絲光亮,天空上凝聚的烏雲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純白的天光從天而降,將原本凝聚在湖心的黑氣暫時壓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