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舜半個身子已經僵硬了,他能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可他的頭回了一半,僵硬在原地不敢動了。
目光落到了距離祭台很近的水麵上,就見原本緩緩朝著岸邊走來的少年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一隻蒼白瘦弱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而他被那隻手搭肩的地方已經起了層層寒霜,骨頭瞬間被凍結。
這一刻,他才知道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之下,掙紮是多麼可笑。
孔太翔癱坐在地上,看著那名麵無表情的蒼白少年,整個人也是亡魂皆冒,浸泡在濃濃的絕望之中。
“完了、全完了……”
就連他們都成了這副模樣,更彆提徐家的其他人了。
大部分人已經被嚇暈了,即便沒被嚇暈,也被凍僵壓製在原地動彈不得。
少年獨自上岸,他早已沒有了人類的呼吸和心跳,儼然成為了死亡的代名詞。
而且他的出現,不僅僅代表著現場的上百人被囚禁在了死亡的牢籠之中,也代表著徐家的好運就到此結束了。
利滾利的下場,就是家破人亡!
孔舜渾身冰冷,從倒影之中,可以看見那道身影漸漸朝著他靠近,少年僵硬的身軀以輕飄飄平移的姿勢貼近他。
一股熱流從胯下湧出來,他現在就連哭都哭不出來。
之前所有的驕傲和自負,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現在他腦海裡就一個想法:徐家,真不該碰;楊梟,真他媽是個瘋子!
他居然真的敢潛入水下,將這位徐家老祖宗的禁製打開,難道不知道這位徐家老祖宗一旦出水,方圓百裡都會生靈塗炭嗎?
他不會真以為放眼港島能有人壓製得住一隻三百年的惡鬼吧?
瘋子,真是個瘋子!
可現在不管他怎麼罵楊梟都沒用了,因為現在他快完了。
孔太翔這時候也閉上了雙眼,心中哀歎:沒想到儒門前年傳承,他們居然栽在了一個毛頭小子的算計之下,真是可悲啊!
這時蒼白少年幾乎已經和孔舜貼緊了,他的腦袋漸漸地靠近了孔舜……
“行了,鬨夠了就差不多了。”
就在孔舜絕望到極點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從天而降。
那聲音輕飄飄的,淡定到不像是該出現在這種場景之下的聲音。
孔太翔和孔舜都猛然睜開眼,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就連那名麵無表情的蒼白少年,都僵硬地抬起頭,看向了聲音的源頭。
聲音是從養屍池入口的方向傳來的時候,徐家人也都齊齊轉頭,猜測什麼人會在這種時候到這裡來?
隻見入口方向的地平線之上,緩緩地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其實並不高大,目測不足一米八;也並不健壯,甚至看影子還有些消瘦。
他孤身一人,背後背著用黑布包裹著的長條狀的東西,姿態筆直,一步一步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