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愢瞳眸微沉，晦澀不明，握著她的手，來到墓碑麵前。
他停下腳步。
“阿笙，你看啊，這是我愛你的證明。”
顧南愢眼裡近乎帶著偏執的瘋狂，嘴角咧開笑意，隨後站在沐北笙的身後，大掌緩慢輕柔地落在她的肩膀。
他逼著她一步步往前走，直到更加近距離直觀的看見墓碑。
沐北笙帶著哭腔，豆大的淚珠劃過清冷的臉頰，“南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看的很清楚，顧南愢的墓碑。
他顧南愢給的愛，太多了，多到沐北笙根本還不起這份愛。
“笙笙，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要聽你說對得起，上一世我來晚了，這一世我隻求你兌現承諾，嫁給我。”
他站在她身後，聲音帶著一股不堅硬的低啞，甚至又帶著溫柔的音調。
顧南愢卑微到了低穀。
沐北笙穿著婚服，轉過身，她閉上淚眸，毫不猶豫吻上顧南愢的唇瓣。
一滴滴淚水沿著精致的鼻梁滑落。
雲七七從不遠處追了過來，她手持黃符，看見了顧南愢和沐北笙的接吻的畫麵。
此時，顧南愢低著俊臉，與她嘴唇貼合處品嘗到了鹹澀的味道，是淚的味道。
他身形有些僵硬，微微怔仲，聲線嘶啞，“沐北笙……”
沐北笙抓著他的手臂，哭花了臉，慢慢鬆開了這個吻。
她昂著頭，雙眼淚蒙蒙，啟唇說道：“顧南愢，上一世是我對不起你。”
本來剛才在轎子上的沐北笙，大腦中還沒有完全擁有上一世的記憶。
可剛才顧南愢帶著她看了漫天星辰、煙花、孔明燈、江南。
她大腦就像是受到了一股衝擊力，突然間擁有了上一世的情感，而這種複雜的情感，讓她對顧南愢有種說不出口的愧疚。
顧南愢眼眶湧著濕潤的猩紅。
他抬起修長白皙的食指，指腹摁在自己的唇上，摩挲了下她帶給他的吻。
沐北笙吸了一口氣，用手撫摸上他的男性臉廓，哭笑著說道：“南愢，這一世的我們遇見的還是太晚，對不起，我還是不能選你。”
她知道，她要給顧南愢一個答案了。
這是她的情債。
雲七七眸色微深，朝著他們的身影慢慢走來，自然知道如今的沐北笙估計已經擁有了上一世的情感。
顧南愢目光直勾勾地望著眼前的新娘，眼角淚水沿著臉龐流淌，隨後劃過男人菲薄的完美唇形。
“我知道我說再多，都比不上你兩世對我的犧牲，可是如果有來世，我還是希望能遇到你，因為遇到你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沐北笙眼裡被淚水衝刷到模糊。
她張著嘴唇，呢喃道：“上一世身為沐家的千金大小姐沐北笙，遇見初雪在沐家門口的顧南愢，我沒有後悔過，要是上一世重活一次，我還是會搶走你懷裡的那本你最愛的書。”
顧南愢抬起手掌，同樣撫摸上她嬌嫩的臉蛋。
沐北笙揚著燦爛的笑容：“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你給我寫過的每一封情書，其實我真的都記得。”
顧南愢心臟一顫，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剔骨刀，在他的心尖處狠狠輾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