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
淩安生的保鏢給裴玉竹披上了一件比較厚實的披風。
“走吧,我們帶你上馬車,馬車都已經備好了,淩公子給你在鄉下安排了一個田園院子,你就在那裡老老實實的生活,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裴玉竹聞言,眼底泛著一抹酸楚的淚,她知道,這已經是淩安生給她最後的路了。
她點了點頭。
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就駛向了城外,到了一處郊外,這裡全是山間林野,布穀鳥四處飛舞。
在淩安生的人護送著裴玉竹的時候,一群打手攔路出來,頓時刀光劍影。
裴玉竹掀開馬車簾子,她渾身顫抖,知道如今的丫鬟還是不想放過她,不,不行,她要活下去。
她不可以坐以待斃。
裴玉竹立即趁著混亂的時候跑下馬車,她要是現在不跑,等待著她的,就隻會是活埋。
“跑了,追!”
……
江南煙雨天氣,江南又下雨了。
隻見大街上一個穿著青色江南紗裙的年輕女子,臉上都是傷口,鮮血淋漓,大雨中瘋狂奔跑,像是逃命。
裴玉竹拔下烏黑頭發上的海棠玉步搖,她一下又一下的用簪子尖銳那端,劃破自己的臉蛋——
儘管一道道血流淌而下。
她也要剮了這張皮!
這不是她的臉,這不是她的臉,她是裴玉竹,而不是一張丫鬟的臉。
隻要將自己的臉拿回來,她就可以做回裴玉竹,至少,她去裴家,所有人都能認識她,她還有父親,不是嗎?
這些都是生的希望。
玉簪尖銳的利刃,將原本素白的臉頰劃破,血口橫生,她烏黑的長發散在雨中,淋濕。
鮮血淋漓之下,仿佛隱隱露出潤澤如玉的臉龐,那才是她的真實美貌。
裴玉竹跑著跑著,看見不遠處的牆壁拐角的中藥鋪,她眼睛一亮,是瞎子老先生的中藥鋪。
她隻要往前再跑一點,去敲中藥鋪的門,就會得救了……
就會得救了。
裴玉竹眼裡寄托了滿滿的希望,終於,她看見中藥鋪緊閉著的門恰好打開,是瞎子老先生正命令著他的小徒弟去給人送藥包。
“好的師父。”
“救……”救命。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後腦勺老老實實挨了一棍子,等瞎子老先生和小徒弟轉過頭來的時候,裴玉竹的臉上蒙上了一個黑布。
小徒弟恰好看見了這一幕,他沒有看清楚裴玉竹的臉,但是,他記得那條江南煙雨青色紗裙。
今天是雨天,瞎子老先生本就看不見,聽力多多少少也會受到一絲絲影響。
“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怎麼不走了?”
“師父……我,我看到了一個綁匪綁走了一個女人,這最近大街上經常出這種事,你說他們不會拐賣小孩子吧?”
小徒弟半開玩笑的說道。
他師父已經一把年紀了,他不想給自己的師父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