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破產你耷拉個死人臉做什麼?”徐界靈光一閃:“失戀了?”
周胤凝望過去,一雙眼藏滿了心事:“滾。”
徐界狹促笑了一聲,用桌上的打火機替自己點了一根煙:“這不能怪我,你很少這麼藏不住事,別賣關子了,有事就張嘴,沒事兒喝酒。”
扣着酒杯的手指緊了緊,在徐界的注視下,猛地灌下一口烈酒。
放下杯子,周胤毫無預兆的開口:“我生病了。”
“什麼?”音樂聲太吵,徐界懷疑自己聽錯了。
周胤一字一頓:“我生病了。”
徐界的表情變了變,立刻摘了口中的煙:“什麼病?”
“精神類的。”周胤無奈的笑起來,他並非不信任徐界,只是即便說了,徐界也幫不上什麼忙。
但心中的苦澀需要往外倒,徐界又恰好是個很不錯的聽眾。
“你得的是精神病,還是……神經病?”
周胤別了他一眼:“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精神病傷害自己,神經病是傷害別人。”
周胤看着他,感覺這個聽眾似乎也不太靠譜。
徐界:“你到底是哪一種?”
周胤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滿杯,灌下去後,被水漬浸泡過的唇瓣一張一合;“都不是,是精神分裂。”
徐界瞬間放鬆下來:“嚇我一跳,不就是精神分裂嘛,現在誰身上沒點毛病,我特么還心理變態呢,我不說誰知道。”
“我已經辦法控制我自己,在北歐的時候,我竟然朝她開槍,我想打死她。”周胤臉上的痛苦無比真實。
從天機算那兒回去後,周胤把黎賽跟阿權全都叫到面前,仔細詢問那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黎賽跟阿權你一嘴,我一嘴,跟告狀似的,將他那幾天的惡行一一細數。
聽到最後,只有一種感覺——毛骨悚然,
也是在那一刻,他對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產生了畏懼。
徐界驚訝不已:“傷到了沒有?”
周胤扯了下唇,不知是慶幸還是什麼:“黎賽救了她。”
“這個病有點危險,你不會突然開槍打我吧?”徐界滿臉戒備。
周胤甩給他一個不屑的白眼:“這段時間,我有沒有找過你?”
徐界:“有,大年初一那晚你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幹嘛,還問我金獅會所開沒開門。反正話里話外都是在暗示我,給你找個妞來玩玩。”
周胤手一抖,惴惴不安問道:“你找了沒有?”
徐界:“當然沒有,我當你開玩笑。”
周胤喝了一杯酒壓驚。
還好自己沒有被那個混賬東西糟蹋。
瞧周胤這般模樣,徐界放下杯子,不敢再喝了:“你的病已經嚴重成這樣了嗎?連自己做過什麼都不知道?”
周胤緊盯着前方:“記住,往後我再提出這種要求,你不許答應。”
徐界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感覺他這個變態在周胤面前都不算什麼了。
接下來,周胤沒再說話。
酒桌上有個裝飾物,裡面裝着兩種不同顏色的液體。
一紅一藍,兩種液體相互包裹,卻又不相融,在特質的容器里,維持着詭異的平衡。
“徐界。”
“昂?”
周胤眼底被燈光點亮,又忽的暗下去:“如果你有一天遇到喜歡的女人,你會把你變態的一面展現給她看嗎?”
徐界被問的一愣,這個他還真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