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快准狠的穿透外套,陷入皮膚,從肩膀一路劃到手臂。
這一刀的精絕跟果斷,連黎賽都看傻了。
阿權整條胳膊像被剖開的魚肚,血噴得台階上到處都是,還有一部分濺到了姜稚的背上跟小腿上。
就是這股溫熱的液體,讓姜稚察覺到異樣,轉過頭的時候,整個人都嚇傻了。
她瞪大眼,死死的盯着血流如注的阿權,喉嚨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
阿權隱忍着沒有叫出聲,可臉上表情叫人看的十分心碎。
黎賽回過神,臉上閃過一絲複雜,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血腥畫面的震撼,也有對周胤不講情面的質疑。
“BOSS,出了事不好交代。”阿權雖然是保鏢,但如果遭受虐待,阿權可以直接一紙訴狀告他們。
阿權咬着唇,迅速脫下衣服開始自救。
黎賽想伸手幫忙,可周胤分明是一副讓阿權自生自滅的架勢,他守着服從的使命,只能站在原地看着。
緩過神的姜稚急忙衝進房間找車鑰匙。
昨晚是阿權開車送她來的,鑰匙在阿權身上。姜稚跑到一半撤回頭,蹲在阿權身前掏他口袋。
摸到了。
“走,我送你去醫院。”
阿權咬着牙道:“不行,您今早要去提親,大事耽誤不得。”
“我不提了。”她脫口而出。
“少奶奶,他不是少爺,你不要怪他。少爺是值得的。”阿權連忙攥着她的手臂,滿臉渴求:“沒傷到要害,不礙事,真的不礙事。”
姜稚像被一盆水潑滅了怒火。
是啊,如果周胤不值得,阿權不會在這個時候還為他說好話。
為了不叫她為難,阿權一把奪過鑰匙,踉蹌着往車庫跑。
姜稚轉過頭,男人正慢條斯理的擦拭着刀鋒,那副習以為常的姿態,讓人恨得咬牙切齒:“你是不是瘋了!”
“昨天他對我動手,我今天給他一刀,有什麼不對?”
姜稚想啟動懲罰模式,電話卻在這時候響了。
太爺已經在溫泉山莊了,問她什麼時候過來。
剛經歷過一場觸目驚心的殘忍畫面,這會兒還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太爺解釋她為什麼沒在溫泉山莊。
“我正在跟周胤在一起吃早飯,他說有家湯包很不錯,太爺您早飯吃過了嗎?要不要給你帶一份?”
小兩口感情好,太爺很欣慰,只不過還是頭一回聽人說約了吃早飯。
“吃完趕緊回來,時間不早了,現在出發都得晌午才到,這是趕過去吃午飯的嗎?”
“嗯,馬上回來。”
周胤站在台階上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話,覺得這一幕挺有意思的。
怎麼就確定他會跟她走呢?
結束通話,姜稚又給以前經常吃飯的餐廳打了電話,讓他們送一份澳龍刺身過來。
他只說要吃澳龍,又沒說怎麼個吃法。
跟對方確定了時間,姜稚這邊剛掛斷,男人卻又提出新的條件:“突然不想吃了怎麼辦。”
黎賽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並向姜稚投去歉意的眼神。
姜稚死死的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裡。一味地為難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周胤笑的十分惡劣:“哭一下我看看呢,你不是最擅長用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蠱惑人的嗎?說不定我就心軟了。”
僅一個早上而已,姜稚就已經感受到了絕望的滋味,想到未來還要繼續跟這個人長久的糾纏,無可避免的感到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