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車聲劃破寧靜,耶波用力甩上車門,大步凜然的往梧桐苑走。
“姑爺您可回來了,我們小姐不曉得吃壞了什麼東西,開始是吐紅紅的,不曉得是不是血,後來吃進去的東西也都吐了。”胖嬸儼然把耶波當成了這個家的主心骨,絮絮叨叨得跟他說了一路。
耶波別的沒聽全,就聽見‘吐血’兩個字。
前不久反叛軍的事情在他腦海里縈繞不散,這一會子功夫,耶波想到了各種各樣的不幸。
步子逐漸焦急,胖嬸小跑都沒跟得上他。
推開門,屋子裡聚了一堆人,耶波從左至右看過去:“都聚在這兒幹什麼,出去!”
胖嬸舒了口氣,看來前兩天跟姑爺反應的問題,姑爺記在心裡了。
房間退得只剩下李淼針一人時,耶波走過去問道:“什麼情況?”
“急性腸胃炎,可能是吃壞了東西。”
“不是說吐血嗎?”
“那是食物在胃裡消化的殘留物,顏色可能跟血相似,但絕對不是血。”
耶波跟胖嬸同時鬆了口氣,幸好不是中毒。
床上的小人懨懨的,自從搬到這兒以來,姜稚都在沙發上睡,這還是她頭一回躺在自己床上,紅木雕花的拔步床,映得她的臉色越發蒼白可憐。
耶波滿心嫌棄。
吃個東西都能把自己吃出腸胃炎,這體質也未免太差了。
“肯定是跟卞時蘊瞎吃,吃出來的毛病。”
不怪他如此。
上一世不就是這樣嗎。
半夜三更,被卞時蘊拐出去野。
周胤派人找到她們的時候,姜稚手裡還攥着一把燒烤。
回來就發瘟,又吐又拉,氣得周胤恨不得把卞時蘊天靈蓋掀了。
上一世沒叫她長記性,這一世還跟在那個死丫頭後面瞎吃,瞎喝。
估計喝酒也是卞時蘊攛掇的。
姜稚半闔着眼眸,強撐着力氣為好姐妹辯解:“不是她,我們今天吃得很乾凈。”
“吃得很乾凈還弄成這幅鬼樣子?”
姜稚掀開眼眸,欲言又止。
“看什麼看。”耶波發完這股無名火後,轉頭瞪李淼針:“吃藥了嗎?”
李淼針連忙道:“吃了,但又吐了。剛餵了點蜂蜜水。”
“葯呢!”
李淼針連忙遞過去。
“都出去。”
李淼針是不敢逗留的,把聽診器什麼的卷吧卷吧,麻溜兒的跑了。
胖嬸替他們關好門。
陳嫂連忙湊上前:“說是怎麼回事了嘛?”
“瞎吃東西吃得。”胖嬸嘆氣:“小姐這嘴饞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哦。”
陳嫂別她一眼:“小姐什麼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少爺跟少奶奶在的時候,也沒能管住她。現在更沒有人能管住了。”
胖嬸眼一瞪:“那不一定,我看姑爺還是可以的。”
陳嫂壓低聲音:“我剛才聽姑爺呵斥小姐,小姐沒哭吧?”
在她們眼裡,姜稚還跟小孩子一樣,大人說兩句重話,就掉金豆子。
胖嬸抿唇笑了笑:“哭什麼呀,他們好着呢。”
伴隨着兩人閑聊聲遠去,入春的細雨緩緩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