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昏黃的路燈一盞盞亮起,沿着蜿蜒曲折的街道延伸,如同串起的金色明珠。
遠處的大海在夜色中泛着碎光,此起彼伏的海浪聲仿若這座城的呼吸。
姜稚握着方向盤開車,卞時蘊坐在副駕駛上,耳朵掛着耳機,歡樂的手舞足蹈,後排座位上的勞叔則一臉麻木環抱着手臂。
想不通,這兩人是怎麼能玩到一起的?
難道就因為卞時蘊沒把大小姐當殘疾人看待?
勞叔在心裡自問自答,那可不,她不光沒把大小姐當殘疾人,她甚至都沒把大小姐當人。
上大學的時候,卞時蘊酒量差,還愛喝。好幾次喝的爛醉,都是他家大小姐用輪椅載她回的宿舍。
讓一個殘疾人干這事兒,於心何忍啊?
“勞叔,一會兒你在車裡等吧。”
勞叔橫眉冷對:“我可不幹啊。”
“勞叔~”姜稚語氣軟噠噠的,還朝他可憐巴巴的眨眼睛。
“勞叔~”卞時蘊調子比姜稚還要軟。
勞叔咬着牙,猙獰的臉上全是無奈。他煩躁的揮手:“去吧去吧,喝痛快了趕緊出來。”
……
兩人進去半小時不到,會所門口就停了幾輛警車。
每到年關,各個城市都免不了嚴打。
卞時蘊挑的這家會所比較正規的,不像其他地方烏煙瘴氣,到處充斥着牛鬼蛇神。
姜稚跟卞時蘊這邊剛坐下,酒還沒上齊,就被通知一會兒需要她們配合調查。
卞時蘊淡定無比:“查唄,反正我們又沒幹壞事。”
“二位貴客,請把身份證準備好。”服務員提醒過後,轉身去通知後面的包廂。
姜稚僵硬的轉向卞時蘊;“要身份證哎。”
卞時蘊反應過來,跳起來:“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跑!”
兩人剛出包廂,就跟幾個穿制服的人隔空對望了。
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姜稚扭頭朝相反的方向走。
珍珠配飾在後背搖擺,美好的背影珍珠的襯托下,顯得尤為搶眼。
“哎,前面的那個,等一下!”
姜稚充耳不聞,看見洗手間的牌子,毅然決然的推門而入。
女警緊隨其後,一番檢查後,露出了疑惑:“我明明看見那個女的進了洗手間的。”
“會不會看錯了?”同事問。
“不可能看錯。”
“去男廁看看。”
隨着腳步聲靠近,姜稚嚇得大氣也不敢喘,而讓她感受到壓迫的不單單是外面的人,還包括她面前這位。
狹小的空間,她跟對方貼面而站。
身材高大的男人好整以暇的盯着她頭頂的璇兒,幽暗的眼神宛如成功捕獲了心儀的獵物,得意中透着幾分幸災樂禍。
瞧,這就是幹壞事的下場。
見她連頭都不敢抬,周胤便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
不過值得開心的是,小野馬的腿腳倒是比他預想中恢復的要快,不枉他費盡心思替她安排偶遇神醫的戲碼。
“先生,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闖進來,麻煩你暫時不要開門,我一會兒就走。”她垂着頭,盯着對方的皮鞋,面紅耳赤的跟人道歉。
周胤;“小姐,男女授受不親,萬一被逮到,我怎麼解釋?”
聽這個聲音,姜稚蹭的一下抬頭,對上了一雙帶着眼鏡的黑眸。
在他目光的籠罩下,姜稚逐漸變得僵硬。
周胤假裝不認識,左右端詳着她:“我們是不是見過?”